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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起回北京,並沒有告訴家裡訊息。等下了火車,已經是6月23日的下午。僱兩個力夫,把行李扛出火車站,隨便要輛大車,行李扔車上,便往回走。
坐在車上,看街道兩邊不時有坍塌焚燬的房屋,牆壁上還有煙熏火燎的痕跡,就問車伕:“師傅,去年夏秋那場亂子,鬧得可不少啊!”
“聽先生話音,也是咱順天府的人吧?”車伕抱著鞭子,先問一句,“去年那場亂子?皇上和老佛爺都被人趕出北京,跑到西安去了,您說能小麼!當年,咸豐爺被人攆到熱河;如今,光緒爺被人攆到西安。你說,以後再攆,能跑到哪兒去?總不能跑到新疆、西藏那些蠻子的地界去吧!”
“……”孫元起現在可以確定,後世北京城的“的哥”那張嘴,完全是有師承的。只好又問:“那,死了不少人吧?”
車伕來了精神:“嚯!可死了不老少!僅在莊王府一處,就殺死、燒死了1700多位練拳的。自從洋鬼子進了北京,菜市口那是天天殺人,你想想,死的人能少麼?那幫洋鬼子,都不是好人,燒殺搶掠,無所不來,據說德國元帥瓦德西還縱兵大掠三日,紫禁城、頤和園都被洗了!光小日本,就從戶部搶去白銀三百萬兩,怕人知道,還把戶部衙門給燒了。這不是掩耳盜鈴麼?……”
從前門到後海,幾里路遠,說話間,分分鐘就到了。
到了近前,看房屋院落並沒有什麼損毀,心中大定。仔細打量這居住了一年有半的房子,憑空有了溫馨的感覺。
“師傅,你且等一下,我叫人搬行李!”孫元起給了錢,片腿下車,到門口就要喊人。
咦!大門是關著的。孫元起以前在的時候,每日裡學生來來往往,大門從來可都是敞著的。怎麼回事?
上前敲了幾下門。
“誰呀?”一個陌生的聲音,定不是老佟。
腳步聲從遠到近,然後門開了一個小縫,從縫隙中探出一個人頭:“找誰?”
找誰?這話問的。這是我家,問我找誰?孫元起見這個人不認識,只好耐心地問:“你是誰?老佟、老趙、老鄭呢?”
“您是……老爺吧?”那個人遲疑了一下,試探著問。
老爺?說的應該是我吧!孫元點頭。
那人聽了,連忙開啟門,然後朝後院飛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喊:“老爺回來咯!老爺回來咯!”
孫元起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僵在那兒:你倒幫我搬行李啊,怎麼跑啦?
就聽前後院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從門中湧出上百號人來。
“老爺?”
“老爺,你可回來嘞!”
“孫先生!”
……
孫元起沒想到院子裡有那麼多人,還有很多不認識的。從前院跑出的幾十個都是熟人,打頭的是韓蘧、陳驥德、周宗武、張純、顧之麟、劉斌這些老學生,還有趙家的兩個小子趙景行、趙景範,其他的落在後面,估計是老佟家、老鄭家,以及崇實中學後兩批學子。;
到了孫元起面前,“噗通”“噗通”跪成一片,攔都攔不住。
“伯玉、以德,大家都還好吧?你倆先別跪著,我的行李還在外面車上呢!去給我搬進來!”沒法子,行李還在外面呢。
“好嘞!”韓蘧、陳驥德磕了頭,站起來吆喝一聲,“鹹菜,景行、景範、景賢,過來搬行李!”
頓時,應聲從人群中竄四個半大小子,跟著倆人出去搬行李去了。
“大家都起來,都起來。”孫元起看見趙景惠、宋景堯、鄭景懿三個小姑娘也跪在最後面,還不時地抹把眼淚。
這群人還沒起來呢,又來了男男女女幾十人,在後面又跪下了。
都磕了頭,才站起來。等韓蘧、陳驥德指揮著幾個小子把行李搬進屋,大傢伙才到正堂敘話。就著這個當兒,老趙躉摸過來:“孫先生,您剛回來,有件事俺得先向你稟告一聲,請您拿個章程。”
孫元起打量一圈,沒看見老佟,按照道理,老佟早應該跑到身邊上了。是不是出去了?見老趙有事,隨口說道:“什麼事情?說吧。”
“孫先生,您是不是瞅見院子裡不少生人?”老趙一臉的忐忑不安。
孫元點頭。
“去年夏秋,你前腳走,後腳城裡就亂起來,練拳的到處拆教堂、燒洋書,都瘋魔了。不知誰告的密,說俺們這兒有洋書,就有百十號拳民來抄家。先生你也知道,俺是山東人,正好來抄家的頭領也是俺們山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