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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鄭應聲去了。孫元起一個人呆在屋裡,仔細翻閱。這些書放在這兒,就沒有人動過,上面已經落了一層灰塵。最下面的跟地面接觸,有些回潮,若是不加以處理,這個夏天定然會黴爛不少。需要乘著晴日的時候,讓老趙家的、老鄭家的把書搬出去晾晾。有幾本封面上有些黑紅的顏色,仔細看時,卻是乾涸的血痕。想來就是老佟最後搬運的書。翻著,鼻子一陣陣發酸。急忙放到一邊。
又在書堆裡翻檢。老佟撿回來的書,那是什麼都有,前一本可能是明本《史記》,後一本可能就是《三字經》、《百家姓》,甚至還有《時憲書》、《麻衣相法》之類的。最後,孫元起見到一本“孫元起百熙先生著,京師大學堂刊行”的《初等物理教科書》,想來是老佟在京師大學堂撿的,不禁笑罵一聲:“老佟你個笨蛋!”
罵著,眼淚卻下來了。
二十九、高天無際雁飛來
過了一日,孫元起精神稍微好些,旅途的疲倦也盡去了,開始著手準備學校的籌備事宜。以前從沒有做過這種事,現在經手,才知道千頭萬緒。
成立新學校,一般總得有個“xx學校籌備委員會”,然後每人各管一攤,什麼籌款募捐啊、徵地拆遷啊、規劃建房啊、招聘師資啊、草擬章程啊……然後,學校才能起來。
可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準備。大話已經放出去了,報考者熱情也有了。可學校呢?連影兒都沒有。說是籌備,可除了自己,還有身上的八萬多美金、一萬兩銀票,啥也沒有。
算了!事情一樣一樣來。
先說籌款募捐。錢,自己身上還是有一些的,這一條可以先跳過去。
再說徵地拆遷。對,先確定校址!這是關鍵。
說做就做。招呼老趙找輛馬車,帶上韓蘧、陳驥德,當作是學生代表。學生們一聽說要挑選校址,呼啦啦一大班人都要去。孫元起勸阻了幾遍都不聽,只好再帶上週宗武、劉斌、潘鹹。趙景行、趙景範也想去,被老趙一人一巴掌給扇回去了。孫元起想了想,又帶上了佟景聖。
學生多了,還得再帶上那個義和拳的頭目及其手下幾個得力干將,作為威懾力量。加上老趙,一行十幾人,由德勝門出了城。後世北京的高校,都在海淀區,也就是現在北京城的西北角。馬車就順著路,往西北行去。
最先到的積水潭,是後世北師大的所在,除了亂葬崗,就是一片蘆葦蕩。孫元起搖搖頭:不行,離北京城太近。一方面,發展空間不夠;另一方面,北京城有個大大小小的事兒,學校肯定受波及,前世的慘痛經歷還少麼?不如趁早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再到黃莊,人民大學的所在,現在也是靠著蘆葦蕩,離京城也不遠。不行。
藍旗營,北大、清華所在地,那都是皇家園林,更不會容許自己蓋大學的。也不行。
那再往西北,是頤和園、圓明園。繞過這兩個園子,就看見一片山巒起伏。那是燕山的餘脈,此時正值初夏,山峰上青翠欲滴。時已是中午,走了已經四五十里地,加上太陽暴曬,大家都有些疲倦。看到這山,頓時精神一振。等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有一條亮晶晶的小河。清爽的涼風從山間漏出,大家都叫了聲“好”!
大家在河邊找了處蔭涼地,休息、吃乾糧。準備吃完飯再休息會兒,然後兩兩一組,朝四周走走,看看究竟如何。
孫元起把乾糧分給了趕車的師傅,問道:“這個地方,你以前來過麼?”
師傅拿了乾糧,連忙道謝,然後說:“這個地方,以前也來過。因為這個地方靠近崇禎陵,稍遠些還有香山、臥佛寺。不過沒在這兒停過,因為這塊兒沒什麼人家。”
“對了,北京郊區這地價怎麼樣?”孫元起來大清以後沒接觸過三農問題,對這個沒譜兒。
“那也分三六九等。好的河田,二三十兩一畝也是有的。普通一點的良田,從二、三兩到十幾兩,沒個準兒。至於那些癩地,一畝也就幾百文、幾錢銀子。”中國人,沒有不關心地價的,無論哪個朝代。所以車伕是如數家珍。
孫元起指著面前的山地:“這片地,你看值多少錢一畝?”
“這個?一頃地要能賣十兩銀子,地主就應該偷著笑了。”車伕很驚訝,“這地能幹啥?不能耕、不能種的。”
老趙也走了過來,手裡捏著一把土:“孫先生,這地可不好!裡面盡是沙子、碎石塊,種草都不肯長。放俺們山東,這地,給人都沒人要。”
孫元起心想:這就好!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