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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翁,不知您老找我等前來,卻是因為何事?”
左邊上首的老者也說:“是啊,徐前輩,不知有何吩咐?”
原來坐在上席的,乃是都察院御史徐堉。徐堉,字仁甫,號東鶴,山東諸城人,光緒三年(1877)進士,在這五人中科第最早,故而當仁不讓坐在上席。左邊上首的老者喚做吳保齡,也是御史,只因是光緒六年(1880)進士,比徐堉低了一科,所以陪在左邊。
坐著的還有倆人,不過四十歲上下,一個叫周樹模,一個叫徐德沅,皆是光緒十五年(1889)己丑科的。老人恭敬地給他們斟茶,兩人不過說聲“有勞藥翁”,並不起身。原來這個藥翁名叫汪鳳池,字思贊,號藥階,乃江蘇元和人。雖然年齡比這二位大許多,卻因為是拔貢,並未中舉,在京城最講究科甲的都察院裡,不免低人一等。
藥翁給二人斟完茶,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才在最下首落座。
徐堉這才蓋上茶碗,低聲說道:“上頭訊息說,前日,隱王府的溥貝子上了篇摺子,極言新式學堂之弊端,昨日奏進宮裡,被留中不發。”
“喲?這走馬遛狗、鬥雞飼鷹的貝子爺,居然還有辦這等正事!”吳保齡用碗蓋撥弄著碗麵上的茶葉,不屑地說道,“怕是有人指使吧?”
“不敢是不是有人指使,這是個機會!”周樹模到底年輕,不免還有些火性,“自從庚子年國變之後,各地督撫被洋人都打怕了,便勸諫太后推廣學堂,讓我中華子弟學那西洋的奇技淫巧。御西夷之原不恃乎船械!我中華當以忠信為甲冑,以禮義為幹櫓,使近者悅而遠者來。德加四海,恩溥五洲,以此而戰,則何戰而不勝?以此而徵,則何徵而不服?此等洋學堂,上不能彰帝德、固國本,下不能悅士子、富百姓。於國於民,無利可言。而惑亂人心,敗壞聖道。為害之烈,莫甚於此!”
徐德沅點點頭:“年兄說得極是!治國之道,首在人心。人心安則家國治,家國治則天下平。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安能憑技藝之巧,奪人心之正?此等學堂,禁之可也。”
吳保齡喝了熱茶,也說道:“立國之道,尚禮義而不尚權謀;根本之圖,在人心而不在技藝。今設學堂,求之一藝之末,而又奉夷人為師。然而夷人詭譎,未必傳其精巧;即使教者誠教,所成就者亦不過術數之士。古往今來,未聞有恃術數而能起衰振弱者也。天下之大,不患無才,如以天文、算學必須講習,博採旁求,必有精其術者。何必夷人?何必師事夷人?何必設立洋學堂?”
汪鳳池小心翼翼地說道:“前陣子,不是有諭旨,命翰林院編修、中書舍人等以後都要到大學堂學習西學麼?傳言,袁項城、張南皮還打算奏請遞減科場錄取之額,酌量移作學堂取中之額呢。”
“此皆無恥之人!”周樹模一拍桌子:“自隋唐以來,朝廷命官,必用科甲正途之人,為什麼?就是因為我等讀孔孟之書、學堯舜之道,明體達用,規模宏遠。令大家進入學堂,習為機巧,專明製造輪船洋槍之理,於治國治民有何益處?真真是無理荒謬至極!”
徐德沅搖頭晃腦,用吟誦駢文的聲調念道:“詭計本多端,使小朝廷設同文之館;軍機無遠略,誘佳子弟拜異類為師。”
這是前些年開設同文館時,譏嘲恭親王奕欣等軍機大臣的對聯。其餘四人聞聽,都頷首而笑。
徐堉道:“上頭的意思,也是藉著這個由頭,我們先向太后、皇上痛陳學堂的弊端。等時機成熟,再上疏請廢各地的大中小學堂。天下讀書人必然聞聲響應。”
四人聽了,皆點頭稱善。周樹模一口喝乾茶水:“這回我一定要拔頭籌,做好此等為國為民的善事,在青史上留下千秋大名!”
吳保齡笑道:“周兄巨筆如椽,名揚中外,素有‘勾魂筆’之美譽。這回發奮,我等必要避讓一頭地。且等數日後,拜讀雄文!”
六十二、兩岸猿聲啼不住
周樹模等人的奏摺還沒寫好,孫元起忙得兵荒馬亂的時候,胡勳、李國秉兩人突然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房門。
“一切為了學生,為了一切學生,為了學生一切。”這個後世爛大街的標語,辦校之初孫元起便在切實執行著。眼下雖然形勢緊迫,他還是放下手頭繁忙的事務,認真地接待。
“子實、君衡,來來來,屋裡坐!你們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是學習生活中遇到什麼困難了麼?”孫元起把他們讓進屋,很有耐心地詢問道。
李國秉年輕跳脫,性情直爽,最藏不住事兒,顧不上寒暄,便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