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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朝廷親貴用事,賄賂公行,亡國指日可待。即便湖北新軍不鬧事,大帥出山匡扶社稷,能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嗎?”
袁世凱沉吟良久,才搖搖頭:“不能。如今朝廷積重難返,親貴遍佈中樞,稍有改革便觸怒當權,動輒得咎,任誰也是無計可施。天之所廢,誰能興之?”
王錫彤不客氣地反問道:“那大帥為何還要匡扶清室?”
袁世凱衝京師方向拱拱手,一臉忠義之色:“既然時勢如此,袁某唯有託孤受命、鞠躬盡瘁,做個大清的死臣,以報皇天后土之恩!”
王錫彤道:“秦漢以來**王朝,從不允許有功高震主的大臣,即便周公、霍光之類的純臣也難逃謗毀,何況大帥與皇室頗多過節?古代君臣同是漢族,尚生仇隙,何況大帥與皇室漢滿異族?只怕最後不僅做不得忠臣,連自己身家性命也難保!”
袁世凱勃然變色,大聲說道:“我已經五十有三,不能再做革命黨,我也不願克定、克文等子孫輩做革命黨!”
倒是邊上一直沒說話地趙秉鈞琢磨出了袁世凱的心思:“丹忱兄所言之舉風險極大,大帥棄之不用,乃是洞見一切!”
倪嗣沖有些不滿:“北洋各鎮都是大帥一手帶大的,對於大帥奉命唯謹,簡直是如臂使指。內閣裡除了皇室載頲、載澤、載洵、溥倫那幾個廢物點心,學務大臣孫元起只會教書唬弄洋人,陸軍大臣蔭昌只能指揮動身邊幾個僕人,司法大臣紹昌、理藩大臣壽耆就會耍嘴皮子功夫,郵傳大臣盛宣懷已經垂垂老矣;而至關重要的總理大臣奕劻、協理大臣那桐和徐世昌、外務大臣梁敦彥等四人都是大帥的至交好友。如此內外齊心,能有什麼風險?”
趙秉鈞道:“丹忱兄可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正如大帥先前所言,項城袁氏世受國家恩遇,如果學曹孟德從孤兒寡婦手中取得天下,肯定要被後世詬病的。…;
“其次,雖然大帥在北洋新軍中恩澤頗深,可軍中元老薑翰卿(薑桂題)、馮華甫(馮國璋)等人的心思我們還沒有吃透。萬一舉事,他們要跟我們對著幹,怎麼辦?
“第三,儘管大帥在內閣中頗有親舊,可是各省清廷舊臣還有許多,比如兩江總督張千裡(張人駿)、東三省總督趙次珊(趙爾巽)、雲貴總督李仲仙(李經羲)、陝西巡撫升素庵(升允)等均具有相當的實力。我們一旦操之過急,很有可能成為天下督撫的眾矢之的。
“第四,北洋軍力目前還沒有進入長江以南,即便我等輔助大帥問鼎成功,那也不過是江北半壁,南方仍需要用兵討伐。
“第五,南方如今立憲之風濃重,未來究竟如何,尚未可知。我等不如輔佐大帥先表面維持清室,坐山觀虎鬥,看看朝廷和南方立憲派、革命黨究竟誰更厲害,他日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袁世凱深深地看了趙秉鈞一眼,笑罵道:“奶奶個熊的,看來你們都是黃湯灌多了。老子能不能鹹魚翻身還八字沒一撇呢,你們倒替老子操心起來了。鹹吃蘿蔔淡操心!趕緊滾回去睡覺去。”
眾人其實笑道:“大帥,屬下真的喝多了,這就回去躺屍!”說罷一鬨而散。
就在彰德府洹上村眾人喝酒聽戲的時候,在湖北武昌諮議局,革命黨人也在籌劃著未來的打算。不過相對於袁府諸人的老謀深算,這些革命黨人簡直幼稚的可笑。
當然,這也不能怪革命黨人。孫中山等人最初在建立興中會、同盟會時,就只想著摧毀舊制度,沒有想過如何建設新國家。後來經過汪兆銘等人的提醒潤色,終於提出了施政綱領,但同盟會從上到下沒幾個人有從政經驗,寫出來的“三民主義”倒有大半屬於紙上談兵。
武昌起義,最初不過是革命黨花名冊被清廷查獲,幾十個心虛的青年兵丁害怕逮捕被殺而冒死一搏,誰想最後居然鬧出了那麼大的場面!
參與革命的青年軍人都是些小兵,正軍校(類似於今天的連長)、副軍校(排長)之類的下級軍官都沒幾個,更不用說正參領(團長)、副參領(營長)之類的中級軍官。等第二天攻下湖廣總督衙門之後,他們在興奮之餘也有些惶惑:捅了那麼大簍子,這該如何收場?
二五一、一聲震得人心恐(中)
湖廣總督衙門是本次起義的重點攻擊目標,槍林彈雨之中早已面目全非。(氵昆氵昆說網點hun點et)等武昌全城底定,需要成立湖北軍政府時,才發現衙門已經根本不能用做辦公場所。商議之後,大家決定徵用未受池魚之殃的諮議局大樓。
帶著硝煙味的新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