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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繩的遊戲。那時踏雪活潑好動,在鋪著寸許長“松鶴長春”織金厚毯的在上玩著一隻絨球,自己也像只絨球一般滾到錢瑰的腳下,惹得錢夫人忍俊不禁;
還有她與父母結伴出遊踏青,京郊的鳳凰山上綠蔭如織,她們一家人坐在樹下飲茶休憩,瞧著踏雪在綠茵茵的草地上翻著跟頭。連錢唯真都覺得小傢伙可愛,手裡握著一塊肉乾逗它開懷;
夜間她獨自安眠,踏雪都是睡在她的腳踏上,那裡有專門為踏雪鋪就的小床。午夜夢迴,踏雪清淺的呼吸聲令她安然而溫暖。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每一幅那樣溫馨而又幸福的畫面,如今卻被片片凌遲成不堪回首的記憶,在明媚如花的季節,化成割不斷的的哀慟。
若一切可以重來,錢瑰發誓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說動父親不去行那些不義之事,更不做腳踏兩隻船,與千禧教暗中勾結之舉。
奈何奈何,世上從無後悔藥可吃。
主僕相對無言,唯有一幅悽悽慘慘的樣子。錢瑰哭過一場,心情更加陰鬱。
屋漏偏逢連夜雨,隔著窗稜,暗衛的頭目胡奎輕輕釦動了窗扉,低聲說道:“姑娘,屬下有事稟報,可否請姑娘一見?”
果然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錢瑰輕輕將踏雪擱在地上,吩咐青衣拿些肉乾餵它,自己拿手帕胡亂拭了拭淚水,這才端聲說道:“你進來說話。”
出門在外,已然沒有那許多忌諱。在大理李宅時,錢瑰與手下答話,房中尚設一尊屏風遮面。如今逃命途中,與手下這僅有的幾位僕從朝夕相處,早摒棄了當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習俗,她開始像男子一般拋頭露面。
胡奎依然盡力恪守著身為屬下的禮節,他垂著頭進來,往胡床方向行了禮,方才說道:“姑娘,屬下與弟兄們每日在這附近警衛,方才發現有千禧教的人接近,大約是為著追蹤咱們而來。屬下的意思,咱們還須儘快啟程,趁著他們尚未發現咱們的確切蹤跡,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正是當日蘇光復的手下接了他的死命令,對錢瑰再不存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他們一路追蹤而至,行到這南詔小村附近,準備暗地搜查。
千禧教便如同跗骨之蛆,成了甩也甩不開的包袱。本以為離開康南便能離開千禧教的追蹤,未料想依舊不能遠離他們的魔爪。
錢瑰深恨蘇光復的無恥,雙目炯炯抬起頭來,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胡奎低頭回道:“在鎮子外頭髮現有十餘人,今早有兩人還進了村子打探訊息,屬下生怕打草驚蛇,不敢吩咐底下人動手。”
“你做得很好”,錢瑰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思考對策。
碧梧與老管家都有些瑟瑟發抖,她們當日玩了個金蟬脫殼,在千禧教眼皮子底下放了把火。如今若是再落到千禧教手中,相信對方便沒有那般客氣。
第六百九十七章 託孤
錢瑰此時心亂如麻,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痛,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她勉力對胡奎說道:“你且下去,招呼兄弟們小心謹慎,今夜裡各自警醒一些。容我仔細想想,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胡奎領命退出,錢瑰命碧梧打了水淨面,又換下染了血的外衫,披了件松花黃的半舊雲錦帔子,這才重新在胡床上落座。
靜默了許久,錢瑰方才開口問老管家:“您方才說,兩位哥兒隨同族中其他的男丁都被髮往廣西,大約什麼時候啟程?”
老管家臉上的眼淚一直未乾,他垂首應了句:“老奴聞說四月初啟程,算算時日,如今大約行程過半了。可憐兩位哥兒從小金尊玉貴,如何受得了這種磋磨,也不曉得族中旁人可能對他們略為看顧?”
錢瑰重重嘆道:“求人不如求己,族中都是錦上添花之人,有幾個能雪中送炭?他們如今恨老爺牽連還來不及,又如何肯替咱們看顧哥兒。”
雖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錢瑰對人情世故極為通透,並不在族人身上報任何希望,而是一直在想辦法自救。
她繼續對老管家說道:“老爺貪墨軍餉、參與謀逆這兩樁大罪,都是證據確鑿,既已認罪便無法翻盤。千禧教如今已是強弩之末,顧晨簫不會容他們苟活,指望著他們打下姑蘇皇城更是痴人說夢。該接受的事實須得接受,憑咱們幾個人,根本救不得老爺夫人,你們別報那些沒用的心思。”
重門深鎖,幾人相對無言,卻不得不承認錢瑰的話句句在理。老管家不停拿袖子擦著眼淚,深知錢瑰所言沒有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