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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片,玉屑
結陰風,凝暮節
高嶺虛晶,平原廣潔
初從雲外飄,還向空中噎
千門萬戶皆靜,獸炭皮裘自然
此時雙舞風都人,誰悟郯城歌斷絕
我信手一改,張南史的寶塔詩《雪》便躍然在紙上。此時,天空正微微地下著小雪,洋洋灑灑幾千萬裡。世界銀裝素裹。雪如同跳躍的精靈一般,自由的翱翔於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相比之下,我卻只是坐在囚籠中的一隻金絲雀而已,身不由己。明天,將會是我的封后大典。在我說不清道不明的身份後面又加上一條,風國皇后。
多麼可笑!一道詔書,便把我和一個見面不過三次,談話不出十句的人一生都聯絡到了一起。對於司徒景斌,我並無法左右他的決斷,他不是秋未煬,也不是宇文昊,只是一個我不瞭解的陌生人。正因為我不瞭解他,不清楚他的弱點,所以對於這次的談判,我一點把握也沒有。可是命運逼得我不得不打這場沒有把握的“仗”。在秋未煬面前的信誓旦旦,也無非是想安他的心,給他最後一絲的希望。
說道秋未煬,我不禁想到送親路上的那一小段插曲。真沒想到秋未煬也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硬是揪著一個五品知州的小辮子,愣是不撒手。也許是心情所致吧。
……
十天前,潯城
“末將申謹玄奉皇上之命,迎接郡主和各位大人。請郡主和各位大人先入潯城稍作休息。”申謹玄恭敬地說道。
這個申謹玄不僅我認識,想必宇文昊,阮曾吟和鍾誠凌他們也是熟悉得很。上次司徒景斌率風軍攻打鄴城,南城門的主將便是這位申將軍。話說回來,他還是鍾誠凌的對家呢。鍾誠凌曾經私下裡和我提過這個人,倒是對他佩服的緊。當時申謹玄攻南門的時候,恰好碰到鍾誠凌剛剛獲曉我身受重傷,生死不明。人說哀兵必勝,雖說申謹玄的兵沒有攻上南城門,但是鍾誠凌手下的“哀兵們”也沒有從申謹玄的手裡討到多少便宜。此番,司徒景斌派他來迎親,想必此人一定是司徒景斌的心腹大將。
“申將軍不必客氣,前面帶路便是。”我伸手,示意他先請。
“那末將便造次了。”
溫文有禮,不卑不亢,果然是個人物。想來在司徒景斌面前他也是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哎,看來我還得想些法子拉攏這位申將軍,至少也得給他留下個好印象。
“郡主。”申謹玄低喚了一聲。
“申將軍,何事?”我微笑地詢問道。
“請郡主暫居西廂房。秋相和幾位將軍雖末將去東廂房暫住。”他頓了頓,又說道,“晚間有一場筵席,到時吾主風皇陛下會親自為郡主接風洗塵。”
我福了福身,“那就有勞了。”
是夜,潯城驛站
司徒景斌一身明黃色的袍服,傲立在席前,一如多年前那位兵臨郯城下的少年將軍,屹立在千軍萬馬之前。姐姐有一句話說得對,變的是身份,不變的是氣質。無論身份怎樣的變化,司徒景斌給人不可一世的感覺卻不會發生改變。
看見我們走來,司徒景斌的眼眸裡總算有了一絲淡淡的禮節性的微笑,“昭仁郡主,別來無恙?”
“豈敢豈敢,”我失笑道,“翊兒給皇上請安。”
“郡主不必多禮。”司徒景斌雙手把握扶起,安頓到主位上。
“宇文將軍,秋相?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看來朕這次可真是娶到寶了,竟動用了皇國這麼大的陣仗。”司徒景斌嘴上雖然很戲虐地打趣,但還是十分恭敬地請了他們入席。
不同於司徒景斌難得的好脾氣,秋未煬伸了伸懶腰,細長的丹鳳眼微微地眯起,斜靠在椅邊,似笑非笑的斜睨著司徒景斌,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
宇文昊見秋未煬不買司徒景斌的賬,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打打圓場,“風皇陛下。您也別介意,秋相他素來就是這個性格。”
司徒景斌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眾人互相都寒暄了一遍,方才開席。
“關於昭仁郡主與朕的婚事……”司徒景斌瞥了一眼秋未煬,見秋未煬好似睡著了,便又繼續說了下去,“朕想明天就派人把郡主接回風都。各位送親使,明天也就起程回國吧。”
半寐著的秋未煬聽到了這一句忽然睜開了眼,冷冷地笑著。黑暗之下,這笑容不復以往的高貴邪美,反而有些猙獰,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說,“風皇的好意,臣心領了。只是臣是皇上親自指派的司儀,婚禮沒有結束,臣焉有獨自回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