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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很多年後,徐澤看著自己女兒乖巧的身影,聽到許海沫輕輕問道“當年,後悔過麼?”時,徐澤心裡有飽脹的痠痛。此時自己這些年一直不離不棄的好友將自己的喜箋放到自己面前的茶几上,上面燙金的兩個名字狠狠刺痛著自己的雙眼,而自己卻仍是搖搖頭,說:“不曾。我從不曾後悔過。海沫。”
可是,很多年前的徐澤,內心依然是飽脹的痠痛,卻是那樣後悔而無助。他一直以為沒有了童年記憶的牽連,自己依然可以與那個魂牽夢縈的女子相守一生。他以為,至少他愛上了她,一切都無法阻擋。
那一天,他童年的好友帶給他一個讓他驚慌無比的訊息——黃櫻,要結婚了!
2
那天晚上,徐澤換班回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陌生的號碼,徐澤猶豫地接起。
“徐澤?我是謝回。”
不曾想到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徐澤分外開心:“好久不見謝回!你怎麼知道我號碼的?”
“呵呵,打聽打聽不就知道了嘛!”
二人一同在電話裡笑了起來。彼時手機還是奢侈品,徐澤並不曾想要擁有一部,反正工作的時候有對講機,在家有固定電話,手機顯然是多餘。然而畢業不久,收到一些禮物,這部諾基亞赫然在其中。徐澤不知道是誰這樣大手筆,一直沒用。剛上班不久許海沫便買了一部手機,幫徐澤也買了個號碼,於是彼此成了對方通訊錄裡第一個聯絡人。後來得知一些人也有號碼,便時不時存進去,倒是不知謝回是怎樣得知自己號碼的。
想到對方那桀驁的眼神與戲謔的嘴角,徐澤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晚打電話就找我敘舊?”
“哈哈!跟徐澤你永遠不用客套。我回北京了,想去距政幾天,你接待我如何?”
“嗯。好!什麼時候?”
“這週六,時間到時候告訴你。”
“嗯。沒問題!”
掛了電話,徐澤稍稍回憶著這個記憶裡一直叛逆無比的男孩,高中之後徐澤很少與他聯絡,彼此之間卻依然甚好。時間與地域長久的距離似乎並未為彼此帶來什麼影響。徐澤是因為了解對方性子,即使與對方性格相差甚遠,也不覺得彼此交談是一種突兀。而對於謝回,是根本不在乎什麼時間距離,只好還能想得起這個朋友,便願意一起侃幾句。
彼時許海沫也進了距政話劇團,開始了新的生活。徐澤回來的時候許海沫還未回來。徐澤在沙發上靜靜坐了一會兒,撥了一個號碼,無人接聽,最後還是惆悵地起來開啟冰箱弄些晚飯。
徐澤無法不惆悵。謝回,是小時候除了自己唯一敢跟黃櫻一起玩的男生。現在,謝回要來距政,徐澤希望能夠將黃櫻叫出來,大家一起見個面。可是,電話無人接聽。
其實從靖縣回來之後,徐澤便沒有與黃櫻有任何接觸。是黃櫻沒有再找過徐澤,就是徐澤偶爾的電話,接聽的也不是黃櫻。徐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靖縣的那幾天,雖然不是很開心,可是自己與黃櫻之間很明顯有了變化。徐澤以為沒有了舊識這一層,重新建立起的感情也足以自己全心全意去愛這個女子。可是,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徐澤只有黃櫻與楚氏兄妹家裡的電話,不知道黃櫻有沒有手機,他多想接電話的是黃櫻,多想好好跟她交談一次!
在寧南的時候,徐澤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問楚聖晴,可是他就是無法開口。他無法給自己一個開口詢問的理由。
3
三天後,星期六一大早接到謝回的電話,說中午11點的火車。
對於謝回,徐澤最後一次見他是高二那年夏天。他依舊獨自回到北京,試圖從那些舊牆角中尋找到曾經青梅竹馬的女孩。而同樣年少的謝回在經過他的時候停了下來,單腳撐地,迎著風,拿開嘴角劣質的香菸,叫了聲:“徐澤。”
雖然高一那年的暑假二人也見過一次面,然而那一次徐澤還是沒有立刻認出他來。幾年前與自己有著同樣笑容的少年,在很長很長一段時光裡消失後再次出面,面容已不復昨夕。
因大腦裡被十七歲少年的不羈模樣佔滿,所以等到謝回從出口走出來時,徐澤又是剎那恍惚沒有一眼就認出來。
頎長挺拔的身姿,黑瘦的面頰,微微笑著。已沒有了當年鋒芒畢露的叛逆不羈,顧盼之間,卻依然看到烙上“謝氏專屬”的出塵脫俗。
“徐澤。”還是謝回先認出了對方,走上前輕輕擁抱了下,語氣有些戲謔:“好像一直都是這副死模樣啊!怎麼一點也沒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