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去睡。
“我跟她又不熟,基本的禮貌不可少。”總不能像她老是口無遮攔。
“是,禮儀大使,我和她熟得足以穿同一條內褲。”她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和風拿起電話撥了瑞香居的號碼,像念芝麻開門似的念起雲想衣裳花想容,話筒那端傳出聲音。
“喂!和風嗎?”
“自己和她談,我要去睡覺。”她不管了,讓能者去多勞。
接過手的何向晚無奈地一笑。“我是蘭花居的何向晚,有件事可以請教你嗎?”
對方明顯地愣了一下,口氣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這幢大廈的住戶?”
“是,四樓的蘭花居。”不會吧!六七年的鄰居多少會有些印象,而她……真是過目不忘的百科全書嗎?
“囑!我想起來了,是你。”意思是肯定同園子的人,並非假借各種名目要挖她腦中珍貴資料的。
她最討厭出名,願望是當小小的圖書管理員。
“是這樣的,我正打算找個雕材……”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連續了半個小時,一旁的和風抱著枕頭睡在書堆裡,人家幾時離去都不知情,猶自專注於夢中男主角被捲起的大石頭砸死……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是夢。
第二章
幽靜的古樸環境巨木參天,葫鬱一片綠意盎然,紅樹林步道以紅白磚交叉鋪成,底下是一層厚厚壓平的木屑好防滑。
清揚的鳥叫聲不絕於耳,林間跳躍的雀影不知憂愁,優遊自在的啄羽自娛,風是大自然的賞禮,輕輕搖晃枝頭白花。
是梧桐花開的季節,淡淡的清香伴隨自白花瓣迎面襲來,初來乍到的人總以為人了桃源仙境,忘情地一掏仙花風風。
順著小徑往上延展,坐落著一幢千坪大的兩層樓別墅,哥德式建築,有十七世紀歐洲貴族的氣勢,門口林立十來座人形雕像,憂鬱的眼神似在訴說無奈的寂寞,盼望擁有人的關懷。
幾個不多話的傭人來來去去,門前停了一輛深藍色轎車,四周的安靜出人意料,像是怕驚動林子裡的野狼。
臺灣當然沒有野狼,只有人家放生不要的野狗,附近有個老榮民拾了二十幾條流浪大當兒女養,每回車聲一起總會回應個幾聲。
遠處的白雲一朵朵,慢慢地飄近——
敞開的落地圍內有位滿身大汗的偉岸男子正吃力地抬起腳,一步、兩步、三步艱辛地往前跨,像是初學走路的幼兒,痛苦的神情反映在他蒼白的臉色上,黑色花崗石上的水漬是他滴落的汗。
幾乎是用盡了氣力,到了第七步時他終於支撐不住地往前倒,抽痛的雙腿如刀割般鞭策著骨髓,猶如走了一趟地獄,箇中苦澀只有自己明瞭。
男子掙扎地要起身,一旁的復健師見了不忍心想扶他,卻在他凌厲的目光下縮回手,他不許任何人同情他。
三年了,在三年前他是意氣風發的卓越挺立,一場策劃過的意外導致他雙腿不良於行,險些半身不遂地成為植物人。
經好友不眠不休地搶救七十二個小時,好不容易才從閻王手中搶回一條命,活生生地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
活著,是為了報復,他絕不輕易認輸,除了自己沒人可以打倒他,所以他必須站起來,給予敵人一個迎頭痛擊,他是荒野的孤狼而非馴服的家犬,鮮血才是他的食物。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的體力無法負荷。”沉穩的男聲止住他的強求。
“再一步就好,我可以辦到。”一定辦得到,一步並不遠,只要跨出去。
“欲速則不達,你不想把腳筋拉斷,從此當個爬行的廢物吧!”秦東峰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倒他,終結他的努力。
“啊!秦醫生,你怎麼這麼殘忍地對待一個有心復健的人。”他太過分了。
他露出玩世不恭的嘴臉。“雪兒,你真認為他還能繼續下去?身為專業的復健師,別讓私情矇蔽了。”
“我……我沒有,你不要誣衊我,我不會和自己的復健者發展男女關係。”義正辭嚴地駁斥,心底卻閃過一絲苦澀。
她只是個無舉足輕重的復健師,沒人會在乎她,包括她私心愛慕的男子。
“是是是,是我心直口快地胡言亂語,你大人大量到見怪。”他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道歉。
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反而難堪,對復健的進展並無助益。
雪兒冷冷一膘不理會他。“齊先生,需要我扶你坐上輪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