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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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如梭,“*”結束一晃三十年,反思“*”的力作依然鮮見。從這個意義上講,《芙蓉鎮》依然是一個超越的目標。《芙蓉鎮》以生動的藝術形象演繹了這樣一個主題:在一個封建專制文化傳統根深蒂固,貧困落後的國度,一種偏俠的、激進的階級鬥爭理論與人性之惡相結合,將會釋放出巨大的破壞效能量,它不僅催生王秋赦那樣的好吃懶做、不勞而獲的“運動根子”,李國香那樣的攀附權貴、心術不正的弄潮兒,也扭曲正常的人性,扼殺美好的人情,敗壞良好的民俗,將一個民族捲入萬劫不復的災難中。更為難得的是,《芙蓉鎮》“寓政治風雲於風俗民情圖畫,借人物命運演鄉鎮生活變遷”,產生極強的藝術張力,讓人看到那個時代“階級性”、“黨性”對“人性”“人情” 的瘋狂吞噬,將社會推向虛無的深淵,這種背天逆理的行為最終受到歷史規律了懲罰,留下的教訓卻是極其深刻的。作者以飽滿的激情、樸素的文字將這一切描寫得歷歷在目,迴腸蕩氣,小小的芙蓉鎮於是有了宏闊的象徵意味,成為那個時代中國社會的縮影。潘旭瀾這樣評價《芙蓉鎮》:“將一個小山鎮的風俗民情寫得如此生動真切,同時與政治風雲融合得如此渾然一體,濃厚的鄉土氣息與曲折的歷史軌跡統一得如此巧妙和諧,這是我們三十多年來的長篇小說中還不多見的。”(《蕭蕭數葉,滿堂風雨》,《復旦學報》1984年第6期。)
《芙蓉鎮》誕生於1980年並不偶然的。古華是一位多思善感,有正義感、有藝術抱負的作家,自幼生長在湖南農村,稔熟那裡的民情風俗。據古華自述:早在“*”之前和“*”之中,他就曾深深陷於苦悶之中,為自己所能表現的生活是經過粉飾的,蒼白無力的,跟平時耳濡目染的真實的社會生活相去甚遠;看厭了同齡人、同事、朋友在運動中的忘我表演、升遷沉浮之後,山區小鎮古老的青石板,新造的紅磚青瓦房,枝葉四張的老樟樹,歪歪斜斜的吊腳樓,對他有了一種古樸的吸引力,一種親切感;他還發現:山鎮上的物質生產進展十分緩慢,而人和人的關係則發生著各種急驟的變幻,人為的變幻。這些都表明:早在那個精神黑暗的時代,古華已在不自覺地積蓄創作勢能,惟其如此,“*”一結束,思想解放運動一拉開序幕,他就心有靈犀,較早地從“三突出”的寫作套路中掙脫出來,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