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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熟練的裝進了煙鍋裡,“噴兒”的一壺接一壺的吸著。點菸用的香枝,隨著饞嘴的老漢們一口接一口的連續吹氣,一縷縷漂浮的青煙,隨著忽明忽暗的火點,瀰漫到廣闊的空氣裡去了。舒坦的老漢們,用裝水煙的老手,捋著那不知留了多少年的山羊鬍,在初冬不太冷的天空下,曬著不太暖和的太陽;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無神的凝視著遠方,不知是沉浸在昔日的往事中,還是在想著什麼心思。
愛嘮叨的老婆婆們,三五成群的閒聊著。這時候如果你駐足仔細的聽一聽,不準就會聽到她們的議論,一個個竊竊私語的樣子,說出來的每字每句卻及具有底下傳播的誘惑力。諸如什麼誰家的媳婦不贍待老人了,誰家的男人做了烏龜戴了綠帽子啦等等。總之,在老太太們掉了門牙說話漏風的癟嘴裡,總是有著永遠道不完的東家長西家短。過完煙癮的老漢們,在地上泯滅掉點菸的香枝,用細細的火柴梗清理著被菸絲燒烤的炙熱的水煙壺,再用嘴對著菸嘴“呼兒呼兒”的吹兩口,看煙鍋是否通暢了。隨後就會緩緩的站起已坐麻的身子,用一隻老手習慣性的在後腰處捶上幾下,那感覺別提有多舒暢了。這時,過完諞閒話癮的老婆婆們,抬頭瞅瞅已逐漸偏西的日頭,也都不約而同的收拾起了馬紮子,爬滿皺紋的老臉上還遺存著剛才痛快嘻笑的餘韻。“老嫂子們,該回家吃飯了!咱們別不幹活連吃飯都要娃子們叫喚!”一位年紀顯小的婆婆提醒著大傢伙。不遠處的老漢們,也一個個心有靈犀般的收拾了馬紮子準備回家。對面一位扛著鐵釺的老伯,嘴裡哼唧著五音不全的亂彈,一步步有節奏的向著這邊緩緩走來,離遠的就能聽見他同這群曬太陽的老漢婆婆們,打著熟悉聲音的招呼。老漢婆婆們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著,也就隨同扛釺的老伯邁開了回家的步子。老伯說他是去地裡澆冬小麥的,於是,愛操閒心的老汗婆婆們,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問起了老伯他們自家孩兒的地是否挨著澆了,這時候就不準能聽見抱怨老天不下雪的聲音。
故鄉的雪,就是在冬日裡曬太陽的老漢婆婆們的嘮叨聲中下起來的。這也難怪,民以食為天嘛!憨厚朴實的村裡人,總是希望老天能及時的下場大雪來,這樣就可以省下一筆灌溉冬小麥的銀子了。於是,人們便在反覆的嘮叨聲中盼望著,盼望著。這不,日子剛悄無聲息的進入深冬,老天爺就像瞭解莊稼人的心思似的,一大清早陰霾的天空,便紛紛揚揚的飄起了莊稼人盼望已久的雪花。漫天瀰漫著一眼望不著邊際的冬天使者,白霧霧的一片,長著六個花瓣穿著一身潔白素衣的雪花兒,一片一片比賽似的,都爭先恐後的飄落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一位妙齡少女,正手裡提著花籃,優雅的站立在天空中漂移的雲朵上,揮舞著纖細的手臂,在向廣闊的大地散放著飄香無暇的杏李花。此情此景,這不正是天女散花裡所描寫的景象嗎!我不由的自嘆了起來。
雪花飄落到地上,打滾似的你擠著我我擠著你爭地兒,沒怎麼一會兒的工夫,整個大地就白茫茫的一大片了,邁開輕捷的腳步,行走在猶如薄紗一般的雪花上,就會不時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屏氣聆聽,真是回味無窮好不美哉!遠處迷濛的坡地上隱約的晃動著幾個人影,透過撲面飄落下的雪花,向前走近幾步,方才看清楚那是村東的幾家老菜農,正在熱火朝天的搶收著——冬天莊戶人家賴以越冬的特晚大白菜。老菜農們冒著這盼望已久的喜氣瑞雪,個個躬著腰,嘴裡撥出白茫茫的霧氣,談笑風生的勞作著,這些被此年第一場大雪親吻過的大白菜,就被一雙雙勤勞的大手,一棵棵的裝進了早已備好的人力車。
雪兒這一陣兒下的,是乎比前一會兒要大些猛些了。我孤身一人行走在田間小路上仰天長望,好傢伙!漫天白皚皚的大雪千軍萬馬般的向大地砸來,似乎有某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故鄉一直有“鵝毛團(雪),下一年”的民諺,此時你就可以想象這雪下的有多麼大多麼猛。只是雪花砸在人的身上,不但沒有痛覺,反而有一種溼酥酥的美感,當這冬天的使者——雪花,一挨著臉和脖子,就被溫熱的體溫融化掉了,涼絲兒涼絲兒的,甚是美耶!感受著大雪襲身的快感,我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向邁進的步伐,駐下腳來眺望遠處。遠處的村莊和樹木已被白茫茫的大雪,給統統的包裹了起來,一望無際的素白,沒有一丁點兒瑕跡,這簡直是一種天然創造的奇蹟,此時我又不能自控的感嘆了起來。曠廣的田野是那麼的寂靜,當你靜下心來,聆聽那雪花飄落著地的聲音,你就會被那“簌簌簌簌”的天籟之音所陶醉,真的,那是一種絕對超俗的極致享受。當我還陶醉在這可遇不可求的天賜福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