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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槐
在我所工作的小院裡,生長有一棵樹齡很長的院槐。
院槐是屬於那種很古老的樹種的。因此,我們這兒淳樸的鄉民便尊稱它為國槐。在我的故鄉——山西洪洞,像這樣的老樹種槐樹,是最有資格稱為國槐的。這其中的緣故,恐怕要與聞名天下的明代遷民遺址——洪洞古大槐樹遷民處有著不可分割的淵源關係。
故鄉的古大槐樹處,既是聞名於世的旅遊勝地,又是普天下所有炎黃子孫婦孺皆知的祭祖尋根的最佳歸宿。難怪著名散文大家李存葆先生,在他的名作《祖槐》中如此寫道“在中國兩千多個縣份中,知名度最高的恐要數山西洪洞了。”然而,事實也的確如同李先生所言,故鄉洪洞在全國的名氣真可謂是屈數一指。而這,我想是與我們華夏民族每個龍的傳人,所具備濃厚的懷祖戀鄉情節是分不開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就要數國粹京劇《蘇三起解》中的玉堂春(蘇三)的一段給洪洞“抹黑”的唱腔了——“洪洞縣裡沒好人”,就因為這極簡單的一句戲文,倒無意成了宣傳我們洪洞的好廣告,這就造成了不僅是國人知道洪洞這個縣份,就連好多外國朋友也在談及中國時言必稱洪洞。就因為明代青樓女子蘇三的這一樁有名的冤案,我在外地工作時,總有當地的陌生人問起我,是不是洪洞人都特賴特不好相處。每當這時,我總是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的給他們解釋——洪洞人特憨厚、淳樸、好客。他們聽後就會用疑慮的眼神望著我,彷彿我是有經常騙人的嫌疑。
院槐是位於小院的前西邊的,它的位置正好就在我的寢室窗下。每日清晨,當我開啟窗簾,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就是那棵軀幹粗曠的院槐。院槐的枝枝杆杆,總是那麼的富有滄桑感。當每日我站在三樓的寢室,透過清新的晨光向它遠遠望去,院槐的一枝一杆都是那麼的幹練精短,不象其它的樹種那樣喜歡剋意的張揚自己,我想,這也許就是院槐賦予給我們的一種閱世豁達吧!院槐的存在,是這個不大的文化小院裡唯一的自然裝飾,也是這兒附近各種鳥雀精靈們棲息的好去處。所幸的是,我這個剛來此謀生的“新聞人”,有幸與這棵歷盡滄桑的院槐為鄰。每日我準時的晨起,都是窗外小院裡院槐枝頭的自然鈴聲——各種鳥雀們的鳴叫聲喚醒我起床的。
在我剛來到這個小院的時候,院槐的全身上下還是光禿禿的景象,給人一種孤寂的滄桑感,沒有一點生氣。萬物更新的春天是個多風的季節,這對我們小院裡的院槐來說,無疑是件大好事——春風勁吹是可以加快院槐抽發新芽的。你看,溫馨的風姑娘圍著院槐跳起了歡快的喜慶舞,伴奏舞蹈的音樂,是我們小院旁的一個妙齡少女,用竹笛吹奏的悠悠笛聲。院槐盤枝錯節的老樹根旁,一隻金黃色的小花貓,正在雙眼緊眯的酣睡曬太陽。院槐滿身的所有光禿禿的枝杆,在緩緩春風的婀娜舞姿中享受著春馨的沐浴,也不時的擺動著自己那笨拙的身姿,來充當這自然舞蹈指揮的角色。這時,悅耳動聽的笛聲旋律此起彼伏,讓人好不陶醉,那會兒酣睡曬太陽的小花貓,這會兒也知音似的用嘴舔起自己前爪,給剛睡醒的滿臉困容作整理工作——貓兒自己洗臉。如此這樣愛講衛生的小傢伙,恐怕在所有的動物中也是很難找的。
時間老人的步伐——日子,在一天天悄無聲息的過著,春風一遍遍的吹過了,春雨也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小院遠處高大的柳樹滿身掛上了瀑布般的綠意,隨處飄飛的柳絮,無孔不入的瀰漫在街頭的每個角落。這時,不甘寂寞的院槐也蠢蠢欲動了起來——昨天我站在窗前無意中發現,院槐的枝杆上抽出了稚嫩的春芽,一蔟蔟的新綠是那麼的蔥鬱,如此生氣盎然的景象,讓人切身感受到,神秘的大自然是怎樣賦予了生命無限的力量。有時,當我一個人矗立在窗前向外遠眺,時常有陣陣夾帶春馨的晨風徐徐吹來,我在做每一個深呼吸的時候,總能感覺到那緩緩的春流裡蘊涵著,院槐勃勃生機的生命氣息。
春天的腳步在一步步的邁過,小院裡的院槐也在春風的搖曳中,一天天的變得枝繁葉茂了起來,它的一枝一葉,就像我們偉大中華民族的血脈一樣繁榮昌盛。一天下午,我外出採訪歸來,剛進了我們的小院,就看見一位滿頭鬢髮的老者,在胸前的畫夾子畫著什麼。待我走近仔細一看,方才知道這位老人正在聚精會神的給我們的院槐寫生,從老人專心作畫的表情觀察,就可以推測出他是位很有造詣的國畫家。只見老者的鉛筆在畫紙上“唰唰”的漫過,院槐粗曠且富有滄桑感的身姿就明顯的躍然於紙上了,扭頭再望望作畫的老人,我倒覺的他站在那裡是在給院槐一句一句對話,而不是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