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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馬蹄士’呢。”
一聽見‘馬蹄士’三個字兒,剛才還吊著眉毛板著臉的趙如璋立馬就軟下氣笑起來:“喲,兄弟,幹嘛還這麼客氣?”
掌櫃的說的印度‘馬蹄士’是大煙的名字,平日裡趙如璋是最好這一口,而且抽的特上癮,只要有大煙,他連親孃也可以不要的,他以往抽的都是兩毛一合的香港“公煙”,算是大路貨,而掌櫃的說的“馬蹄士”,是印度產的上等煙土,味兒純,勁兒大,要比香港“公煙”貴上多少倍,一般人是抽不起的,掌櫃的不抽大煙,我猜,他今天預備這上等的玩藝就是拿來對付趙如璋的,果然還真用上了。
見掌櫃的真的拿出一塊馬蹄模樣的‘馬蹄士’,趙如璋忙不迭的拿到手上,在鼻子底下聞了又聞,捨不得撂下。
掌櫃的拿過那“馬蹄士”說:“大哥,吃了飯,客人都走了,您就踏實的抽幾口,如何?”
趙如璋一臉都是笑:“得,得,恭敬不如從命。”說著,他已經朝飯桌那兒走去了。
見家住又坐了下來,趙如璋的老婆孩子也都又坐下來,抓起了筷子。
《玉碎》第二章(4)
掌櫃的這才長喘了口氣,也回到席上。
本想發火的陸雄飛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其實連我都明白,趙如璋今天來這手不是衝陸雄飛,而是跟我們掌櫃的過不去,“恆雅齋”這個門臉是已經過世的老太爺生前辛辛苦苦戳起來的,專營玉器生意而且還折騰得這麼個紅紅火火,在天津衛可以說是獨此一家。更難得的是“恆雅齋”門臉就在東馬路和南馬路拐角的地方,緊挨著日租界旭街,就是現今的和平路,那可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做生意的黃金地段,老太爺離世的前幾年就琢磨把“恆雅齋”傳給哪個兒子?照理兒說,應當交給大兒子趙如璋的,可是趙如璋偏偏有個抽大煙的嗜好,把“恆雅齋”交給他,實在不踏實。而我們掌櫃的要孝道有孝道,要人緣有人緣,做事又十分的有板有眼。所以15年前老太爺閉眼之前,就把緊鄰著“恆雅齋”門臉後邊的兩層灰磚樓房給了趙如璋,把“恆雅齋”傳給了我們掌櫃的了。趙如璋自然心理不服這口氣,誰都明白,一座樓頂多值幾千現大洋,可“恆雅齋”這塊牌匾還有那些古董玉石可是沒價的。這些年來,“恆雅齋”越來越紅火,而趙如璋那邊雖然靠行醫治病賺錢,天天都有一些進項,但也架不住他那杆大煙槍呀。他那頭一個老婆就是因為他抽大煙,嫌他沒出息,偷偷跟個海輪上的水手跑到南洋去了。好幾年後,他才把古氏娶進了門兒。古氏能生能養,一連氣給他生了四個兒女,但趙如璋抽大煙的毛病仍然改不了。賺進得少,花出的多,眼見得哥兒倆的日子就不是一個層色了。到了前四年,趙如璋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要賣樓。我們掌櫃的出了個高價,就把樓給買下來了,就成了如今前門臉後住家的格局。
瞧著兄弟日子越來越紅火,趙如璋眼紅,心酸,再加上老婆在耳邊沒完沒了的唸叨怨恨的話兒,他這股子氣早就要想找個機會發洩發洩,偏偏兄弟家又抱上個外孫,請他吃喜酒,他實在不想來,可拘著面子,又不好不來。故地重遊,本來就不是個好滋味,再看到場面這麼熱鬧,這麼喜慶,心裡不是個滋味呀,這才捏了個詞兒,想硬生生的撂這麼一下子。還虧了我們掌櫃的準備了“馬蹄士”,總算是把趙如璋一家子安頓下來。
這一切也不知道那個日本人小野察覺了沒有,反正見他是酒足飯飽,拿著掌櫃的送他的唐朝的白玉觀音掛件,心滿意足地走了。
待賓客們都走乾淨了,趙如璋也抽足了大煙回了家,掌櫃的把陸雄飛叫到“恆雅齋”門臉上,把活計們都支到後邊,鄭重其事的問了一句:“雄飛,現在就咱們爺兒倆,你說實話,今天那個日本人是不是你招來的?”
喝了酒的陸雄飛說話爽快多了:“是我……”
掌櫃的拉下臉:“你也是三十大幾的的人了,這麼要緊的事怎麼也不商量商量?!現如今一提日本人,天津衛的男女老少都是紅著眼咬牙根呀,咱躲還躲還躲不及呢,你倒往家裡招!你就不怕人家給咱按上個親日派、汗奸的罪名?!”
陸雄飛不以為然:“爸,您也太嘀咕了,連政府當官的都跟日本人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咱這算什麼?”
掌櫃的搖頭:“當官的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他們有槍、有錢、有權,可咱們是老百姓,圖的是過安生日子!你就看不出來,日本人在關外連東北王張作霖都敢殺,日後在關內還能消停了?這功夫眼兒你偏去招惹他們,你這麼聰明的人是錯了哪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