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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時空的想念。
於是,她帶著莫大的決心與毅力,踏上了剛剛修整過的沿海大道。
工程已進入尾聲,裝飾材料混合著油漆的氣味飄散在空中,不太好聞,她微微屏住了呼吸。
高跟鞋踩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滴答滴答聲。
像是她的心跳。
愈接近59號,愈清脆、愈緩慢……
近了,再近了……在一排歐式風味極濃的小洋樓之間,她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靜靜地浮在岸邊,好像隨時會被潮起潮落所吞噬似的。
心臟不由得揪緊了。
不用仔細尋找,她轉過木屋,已見到懸掛在屋外的紅色鐵梯。
梯子已經鏽跡斑駁,奇怪的是,金振希為何不重新修葺?
桑恩榆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上。
非得小心不可,不然,她踩著高跟鞋的腳一定會在鐵梯的某一級踏空。
她不由得皺眉,難怪子謙一聽說她要借屋子拍廣告便直搖頭。看來,就算主人肯借,這間屋子怕也承受不住過多的熱鬧吧?
它亙古地立在這裡,彷彿只為向世人展示它的寂寞和憂傷。
一時想得出神,不料梯子陡然一個搖晃,恩榆趕緊抓住扶手,“啊喲”一聲,抓了滿手鐵鏽。
正自懊惱,腳下卻突然有個聲音涼涼地問:“你來做什麼?”
她從扶梯邊緣看下去,一身休閒裝的金振希站在梯下,揚眉靜凝著她。他的手上拿著修理工具,看來,剛剛他就在屋子下面。
她沒看見他,但,她的激動和遲疑是否都被他看在眼裡?
無從得知。
白皙秀氣的臉蛋一點一點泛上紅暈。奇怪,在他的面前,她很容易羞赧。
而她,本不是那麼面皮薄的女子。
“呃,上一次謝謝你。”
她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映在他的眸裡,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彷彿是被海風吹得生疼的樣子。
“袁子謙已經謝過了。”
“那不一樣。”
他不語。
她有些窘,覺得自己話出口得太快,但她心裡的確是那麼想的,袁子謙並不能代表她自己。
但顯然,他無意糾纏於這個話題。
“其實……”她兩隻手抓住一側的扶梯,身子彎下來一點,“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這裡離海更近,海風將空氣裡的異味吹散開去,但,她仍然覺得呼吸不暢,彷彿有什麼壓在氣管裡。
“什麼事?”
還好,他並沒有一口回絕,還有斡旋的餘地。
恩榆輕輕舒了一口氣。看來,他和資料上面顯示的那個天才少年並不完全相同。
在網上收集了一整晚的資料,她自認對他已經有所瞭解。
他,金振希,十三歲在國際比賽上獲得第一個獎項,十五歲赴巴黎留學,十六歲在日本東京舉辦個人畫展,十七歲的時候,他個人所獲得的國際各項比賽的獎盃已達五十餘座,到二十歲那一年更是以勢如破竹之姿過關斬將,摘得法國巴黎學院“費裡翁”大獎以及法蘭西學院繪畫大獎兩座金盃。
這樣的男人,少年得志、春風得意,驕傲是理所當然的,她只是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為何會跨海渡洋地來到中國的一座海濱小城,接受一家小小度假村的禮聘?
而且,他所提出來的報酬居然僅僅只是這間毫不起眼的原木小屋。
好吧,她承認,這間屋子的確有其獨特之處,但,也並非獨一無二。她相信,在全國各地的各處海灣,一定還有與此同樣的木屋。
所以——
“我能先請問一下,你是第一次來中國嗎?”她的困惑脫口而出。
他的麵皮微微一僵,上揚的眸子射出兩道銳利的眸光,彷彿想要把她射穿一樣,“這與你有關嗎?”
“呃,不是。”她只是好奇。
他再度沉默。
她尷尬地賠著笑臉。
這樣持續了五分鐘之久,她突然變臉驚呼:“哎呀!”
他一驚,手中工具掉落在地,人已衝上三格樓梯。
她卻只是懊喪地拍手,手上全是紅色的鐵鏽,白毛衣的下襬和前襟都蹭上了暗紅的顏色。用手一拍,紅漬擴大,她哀號著跺腳連連。
“不要動!”他好笑又好氣。
還是提醒得慢了一拍,高高的鞋跟卡在梯間縫隙裡,糟! 拐了腳! 刺痛陣陣鑽心。 偏腳又卡在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