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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下一次下雨將會是第一次。
等到鄧克爬到屋頂上,伊戈已經睡著了。鄧克雙手枕在腦後,仰躺著凝視天空。滿天都是星星,成千上萬的星星。這提醒他想起了楊灘鎮的一個夜晚,在比武會開始之前。那夜他曾看到一顆流星。流星據說會帶給你運氣,所以他告訴坦希莉把它畫在他的盾牌上;但是白楊灘無論如何對他來說也不算幸運。在比武會結束之前他幾乎丟掉了一隻手和一隻腳,三個好人也喪了命。不過我得到了一個侍從。當我馳離白楊灘,伊戈跟隨著我。在那發生的一切裡這是唯一一件好事了。
他希望今夜沒有流星。
遠方是紅色的山脈,腳下是白色的沙灘。鄧克在挖著,把鏟子插進乾熱的土地,並把細沙從肩上甩到身後。他在挖一個坑。一個墳墓,他想,一個埋葬希望的墳墓。三個多恩騎士站著旁觀,無聲地嘲弄著他。更遠處商人們等在他們的騾子、馬車和沙橇邊。他們想要上路,但他若不埋葬“栗子”就不能走。他不能把他的老朋友留給蛇蠍沙犬。
閹馬死在王子隘口和衛斯之間漫長乾渴的通路上,伊戈騎在他背上。他的前腿就像是在身下垮掉,他直接跪了下去,滾成側身,然後就死了。他的屍體就在坑邊,已經僵硬。很快它就會開始散發臭氣。
鄧克一邊挖一邊流淚,而多恩騎士們覺得很好笑。“荒地裡水是珍貴的,”一個說。“你不該浪費它,爵士。”另一個吃吃笑道:“你為什麼要哭?它只是一匹馬而已,還是匹可憐的馬。”
“栗子”,鄧克想,挖著。他的名字是“栗子”,他曾在背上馱了我多年,從來都不跳不咬。老閹馬在多恩人騎的皮毛油光水滑的沙戰馬旁邊看起來是個可憐的東西,那些馬有著優雅的頭,修長的頸,光滑的鬃毛。但老馬已經給出了他的所有。
“為一匹凹背的閹馬流淚?”艾蘭爵士說,用他那老人的嗓音。“唉,孩子,你從來沒為我流淚,而我把你放在他背上。”他輕聲一笑,以顯示他的譴責全無惡意。“那就是呆子鄧克,腦袋厚得像城牆。”
“他也沒為我灑下淚水,”貝勒·碎矛從墳墓裡說,“雖然我曾是他的王子,維斯特洛的希望。諸神從不曾要我這麼年輕就死。”
“我父親只有三十九歲,”瓦拉王子說。“他本有成為一位偉大國王的能力,自龍王伊耿以來最偉大的一位。”他用那雙冰冷的藍眼睛望著鄧克。“為什麼諸神帶走他卻留下你?”年輕的王子有著他父親淺棕色的頭髮,但一縷銀金色閃耀其間。
你死了,鄧克想要尖叫。你們三個都死了,為什麼不肯給我安寧?艾蘭爵士死於寒疾,貝勒王子死於他弟弟在對鄧克的七子審判中給他的一擊,他的兒子瓦拉死於春季大瘟疫——我不該為那受責。我們在多恩,這事我們甚至都不知道。
“你瘋了,”老人告訴他。“當你因這愚蠢害死自己的時候,我們不會為你挖任何墓穴。在沙海腹地一個人必須儲備水。”
“走開吧,鄧肯爵士,”瓦拉說。“走開。”
伊戈幫助他挖著。男孩沒有鏟子,只有雙手;沙子流回墓坑,就和他們揚出一樣快。這就像在海里挖一個洞。我必須得繼續挖,鄧克對自己說,雖然他的背和肩都因用力而疼痛。我必須把他埋得深深的,埋到沙犬無法找到他的地方。我必須……
“……死?”白痴大羅勃從墓坑底下說。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渾身冰冷,一道猙獰的紅色傷口在他肚子上大張著口;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大。
鄧克停了手瞪著他。“你沒死。你在下面地窖裡睡覺。”他望向艾蘭爵士尋求幫助。“告訴他,爵士。”他懇求道。“告訴他離開那墳墓。”
然而站在那裡俯視他的根本不是帕尼基的艾蘭爵士,而是棕盾班尼斯爵士。棕色騎士只是咯咯發笑。“呆子鄧克,”他說。“開膛雖慢,但必死無疑。從來沒聽說有人腸子流出來還能活。”他嘴唇間冒著紅色的泡沫。他轉過身啐了一口,白沙吞沒了那粘液。切勃站在他身後,一支箭刺在眼窩中,緩緩流著紅色的淚水;落湯雞瓦特也在,他的頭幾乎被砍成兩半;還有老蘭姆,紅眼佩特,還有所有其他人。他們全都和班尼斯一起嚼著酸葉子,鄧克起初這樣想,但他隨即意識到那是鮮血從他們口中滴落。死了,他想,全都死了,而棕色騎士笑得就像驢叫。“沒錯,所以最好忙起來。你有更多墳墓要挖哪,呆子。八個給他們,一個給我,還有一個給廢物爵士,最後一個給你的禿頭小子。”
鏟子從鄧克手中滑落。“伊戈,”他喊道。“跑!我們必須得跑!”但沙子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