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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樹禮。
“你最好少跟他搭訕,”我沒好氣的說,“小心他把你賣了都不知道。”
“扯淡,我能賣幾個錢哪,他賣我幹什麼?”高澎覺得好笑。我瞪他一眼,不耐煩地說:“反正你少跟他接觸就沒錯。”
『80』第十四章 昔日心中一個人(二)
這天晚上,我們約在五一廣場的一家餐廳吃飯,兩人的胃口都很好,點了滿滿一桌子菜,又要了一瓶上好的紅酒。我們坐得很近,高澎主動而熱情地往我的酒杯里加著酒,四目相對時我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痛楚,還有一種懷疑的神色在裡面。他懷疑什麼?
“你會愛上我嗎?”他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問得很唐突。
“你不是說我們在一起時不要談感情嗎?”我微笑著說,拿起酒杯同他碰杯,“怎麼你反而來問我呢?是不是喝多了?”
“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高澎使勁搖頭,點燃一根菸,神情很沮喪,“跟你接觸久了,我有點懷疑自己的意志力,我們都不願談感情,但其實我們比任何人都需要感情,因為太需要反而變得遲疑。”
我又給自己灌了一口紅酒,嚥下去,愣愣地看著他表示不懂。
高澎吐著煙,煙霧繚繞中他被酒精染紅了的臉悲哀地顯出一股腐朽的快感,似乎在暗示著他混亂潦倒而無常的一生。我忽然一陣心痛,他讓我看到了他內心最真實的無奈和掙扎。他為什麼給我看到?我真不懂了,拿過酒瓶給他的酒杯里加了酒,他默默地凝視著我,伸過手握住了我放在臺上的一隻手。
“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他眼睛泛潮,緊緊捏住我的手。
“這個世界沒有不可能的事,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們……好象不太適合。”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類,同類懂嗎,一樣的孤獨難耐,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脆弱敏感,都想把對方抓住,卻又怕受到傷害,都想去冒這個險,但又都怕掉進萬丈深淵,何苦呢,沒必要去冒險的,這樣不是挺好的嗎,誰也不虧誰,誰也不欠誰,厭倦了就分開,需要時就聚在一起……”
高澎低下頭抿口酒,象做錯事的孩子不說話了。
“一個失去了愛的女人總是希望在另一個地方得到相等值的愛,女人都是虛榮的,可是現在我發現去勉強一份愛不亞於是自取其辱,所以……”
“所以你就退縮了!”高澎抬頭眯著眼睛看我,“你進我退,我進你退,我們有點象在進行一場拉鋸戰呢。”
“這個世界的戰爭歸根結底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戰爭。”我笑著說,感覺有點喝多了,高澎的臉在我眼前晃起來,但我仍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想喝多一點,想醉……”
高澎於是又要了瓶紅酒,幫我把酒加滿,看著我,緊握著我的手。我們一直喝完兩瓶紅酒才走,直到離開餐廳的時候高澎始終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走失似的,這感覺不知怎的,竟讓我想落淚。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常常在一起喝酒聊天,相互凝視著,感覺世界如此喧囂,我們如此渺小,我們不是戀人,也不是親人,卻象戀人般不離不棄,象親人一樣相依為命。
有一天週末高澎又來找我,坐在客廳沙發上抽了好一會煙後,忽然說:“我要舉辦一個攝影展。”
我一愣,以為他說著玩的。
他見我不信,就很堅定地說:“我要成功,必須成功,我不想再這麼混下去了,我想嘗試一些新的東西,很多的東西,包括愛情……我想冒一次險,考兒,我想換個活法,真的,我早就厭倦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我想活出個人樣。”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很輕,但我卻聽得很清晰,驚喜地看著他說:“我很高興你能這樣想,我也想換個活法呢,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他點點頭,摟過的肩膀說:“我們是該努力了,老這麼混下去怎麼得了,換一種方式生活,也許很不錯呢。”
高澎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馬上著手忙他的攝影展了,為了幫他一把我也請了半個月的假,全心當他的助手。他負責整理作品,我負責幫他聯絡場館,不忙不知道,一忙才知搞個攝影展還真不容易,千頭萬緒的事情要理清,很多環節都需要去打通,我們很累,卻很興奮,為著同一件事情奔忙,感覺距離更近了,也更有默契了。特別是高澎,整個象變了個人,朝氣蓬勃,神采飛揚,在我的建議下他還剪掉了頭髮,衣著也比以前整潔得多。“真正的藝術家其實不需要標新立異的表明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