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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中途起身,坐到羅依的下首來,更不會開口叫羅依讓個座兒,於是,她便還是在左手第一張椅子上穩穩地坐著,只是繃直的後背,微微洩露出了些她的情緒。
許夫人尚未過來,羅依一面吃茶,一面打量這廳中陳設,只見對面牆上,掛了兩幅字畫,瞧不出是古人字跡,還是時人手筆;畫下有一張條桌,上頭擱著些雜物,角落一張花幾,上面擱著一盆植株,開著黃燦燦的花兒。羅依瞧了又瞧,怎麼看怎麼覺著那竟是一盆黃花菜,不覺訝異非常,連看了好幾眼。
這時,外面傳來個洪亮的聲音:“蘭管事和羅管事都來了?怎地不早些去知會我,倒教我怠慢了客人”
應是許夫人到了。羅依趕忙起身,朝外看去,果見門前出現一位中年夫人,年約四十許,高大豐滿,面色略黑,行動間無不透出一股子爽利勁兒來;細觀她眉目,同範景飛並無半分相似,想來範景飛應是像父親多些。
許夫人穿著一件松香色秋羅大袖衫,配著二十四幅的百褶長裙,卻偏偏大步流星,步步生風,硬生生教那寬大的袖子和長長的裙襬無風自動,飄蕩開來。
方才見著的那丫鬟金釧,一溜小跑跟在許夫人身後,不住地小聲唸叨:“夫人,慢些,再慢些,再慢些……”
許夫人忽地一個停步,唬得金釧剎車不及,直撞到了她身上去。許夫人也不以為杵,一把扯開她,抱怨道:“再慢,再慢,那還叫走路麼?”
照說這許夫人,該是朝廷四品誥命,卻怎地是這副風風火火的模樣?這同羅依的想象相去甚遠,令她大為驚奇。不過看看對面的蘭清音,臉上波瀾不驚,想來這位許夫人平素就是這副脾氣,只不過是她少見多怪罷了。
許夫人丟開哭喪著臉的金釧,重新邁開大步,帶著一陣風走到主座上坐下,笑道:“婢子太嘮叨,教兩位看笑話了。”
羅依和蘭清音二人連稱不敢,雙雙上前見禮。許夫人單手一擺,道:“景飛那邊還靠你們幫襯呢,同我客氣甚麼,快些坐。”又罵那金釧:“只曉得呱噪我,來了客人,怎地不去收拾兩盤點心上來?”
金釧聽她提及怠慢客人,心裡一抖,忙朝羅依看去,直到羅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方才快步下去,飛快地用托盤端了三個四格攢盒來,分別放到各人身旁的小几上。
盒子裡四樣點心,卻是街頭尋常零嘴兒,雲片糕、雜色糖、驢打滾、糖耳朵。羅依一見就笑了起來,許夫人瞧見,馬上道:“我家沒有會做點心的廚子,只得去街上買,你們將就些吃罷。”
羅依見她誤會,忙道:“夫人,我家所在的那條衚衕,名為驢打滾衚衕,而逸園則是在糖耳朵衚衕裡。”
許夫人一聽,哈哈大笑,連聲道:“有趣,有趣,這京城裡的衚衕名字,就是千奇百怪,甚麼樣兒的都有,你瞧我們這衚衕,還叫牛角呢,只不知有沒有馬尾。”
這位夫人講話,真是爽快又對脾氣,羅依真心地笑起來,輕輕鬆鬆與她講些閒話,許夫人談興漸起,竟把蘭清音晾在了一邊,好半天才想起她來,抱歉一笑,道:“我家景飛的事,不消我說,蘭管事也曉得,只不知何時才能幫下我這個大忙,我一定大禮相送,感激不盡。”
蘭清音半晌沒插上話,不過她早就清楚,她的那些陽春白雪,是決計對不上許夫人的下里巴人的,因此倒也並不怎麼失落,心裡甚至還暗暗地鄙夷羅依,範景飛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一不曉的,她光懂得討好許夫人有甚麼用,得了範景飛的歡心才是本事,不然住得離歸來院再近也是白搭。
不過,許夫人能一開口就跟她替範景飛的事,還是讓她非常高興,恭恭敬敬地欠身道:“夫人,清音一定會加緊勸服二少爺棄商入仕,不辜負夫人重託。”
許夫人忍不住嘆了一聲:“清音,你來我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怎麼說話還是一板一眼,這般生分?你瞧羅管事,才頭一回來,就這樣隨和。”
蘭清音的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好在她本來就是面無表情,不至於讓人太過注目。
許夫人轉向羅依,道:“羅管事,你大概還不曉得,我家景飛其實早就中了進士,可這孩子偏放著功名不去做官,非要當甚麼皇商,本來賺錢也不為錯,可要賺多少才是個頭?依我看,他而今錢也賺夠了,該收心去做官了,羅管事,你說是不是?”
許夫人明擺著只要人聽,不要人出主意,羅依才不會傻到真去反駁她的話,自然是連連點頭。
許夫人果然高興起來,道:“羅管事,你是個懂事的可得好好幫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