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下打量個不停,心疼地道:“還是那般地瘦。”
羅久安搶先付了車錢過來,聞言皺起了眉頭:“少說兩句,當心下次親家母不許阿依回來。”
這女人,只要嫁了人,不論何時回孃家,都是需要家婆首肯的。高氏聽羅久安這樣說,馬上住了嘴。
這時車伕幫忙把縫紉機從車上搬了下來,羅久安和高氏好奇詢問,羅依連忙朝他們打了個眼色。夫妻倆不明所以,但仍是照了羅依的意思沒有聲張,靜悄悄地幫她把書桌形狀的縫紉機搬到他們所住的東屋,藏到床後去了。這麼大個縫紉機,再怎麼不聲張,也會有人看見,不過好在羅依是回孃家,捎帶東西回來再正常不過,所以倒也沒有引來過多的詢問。
高氏搬完縫紉機,又來接羅依,接過她手裡的包袱,拉著她朝裡走,一面走,一面衝店裡喊:“老大,老大媳婦,阿依回來啦”
迎門的一張裁縫臺前,有個正低頭量布料尺寸的年輕男子,約摸二十來歲,頭上戴一頂無翅幞頭,身上穿一件交領窄袖窄身白布袍,他聽見高氏的聲音,抬頭衝羅依笑了笑,然後朝西屋喊:“長吉他娘,阿依回來了,快帶長吉出來見姑姑。”
羅依早向趙大嬸旁敲側擊地打聽過,知道她孃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其中哥哥叫羅成,做的也是裁縫的行當,就在自家店裡做事,羅成娶了個嫂子,姓常,兩人生有個兒子羅長吉,今年七歲;弟弟羅維,尚未娶親,在私塾讀書,是個秀才;妹妹羅裳,待嫁在家,與趙世忠情投意合,但尚未定親。
這人朝內喚“長吉他娘”,想來就是她的哥哥羅成了。他口中的長吉他娘,應是她嫂子常氏,至於長吉,定是她那六歲的小侄子了西屋棉簾被掀開,穿著桃紅斜襟短襖,繫著淺粉長裙的常氏走了出來,在她身後,還有個穿青色襖子,虎頭虎腦的羅長吉。不等那婦人出聲,羅依就先叫了人:“嫂子,長吉。”
常氏和羅長吉都衝她笑了,看來沒有叫錯人。
高氏拉著羅依徑直進了東屋,讓她到桌邊坐下,倒茶拿點心,完全把她當個貴客看待。羅依不好意思,連忙拉著高氏坐下,道:“娘,我又不是客,你這般客氣作甚麼。”
“姑奶奶回孃家,可不就是嬌客?”常氏牽著羅長吉走了進來,一面笑著,一面推羅長吉上前叫姑姑。
羅長吉撲到羅依膝上,晃著她的胳膊直撒嬌:“姑姑,姑姑,你有沒有給我帶糖來?”
“哎呀,你多大的人了,還管姑姑要糖”常氏嘴裡責怪著,卻並沒有上前把羅長吉拉開的意思。
羅依雖然沒有做過人家的姑姑,不過心想,她好容易回孃家一次,好像是該給家裡人捎些禮物的,都怪她前世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慣了,毫無此類經驗,而且手裡又沒錢,所以竟空著手回來了。這下可好,不僅她自己尷尬,孩子也失望,可怎麼辦才好?
她正犯愁,卻忽見高氏不知從哪裡變出幾個紙包來,一個遞給羅長吉,道:“你姑姑哪會忘了給你帶糖,喏,這不是。”
羅長吉將紙包開啟,裡面果然是滿滿一包花生糖,他歡呼著蹦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多謝姑姑”,然後跑了出去。隨即,門外響起他向羅久安等人炫耀的聲音:“這是我姑姑給我買的”
高氏聽見,笑了,又揀一個紙包遞給常氏,道:“你前些日子不是嚷嚷著少幾股顏色鮮亮的絲線?我去看阿依時,與她提了提,她竟就記住了,巴巴兒地給你帶了回來。”
常氏眉開眼笑地接過去,連聲向羅依道謝:“一點子絲線而已,你還記在心裡,真是叫我過意不去。”
羅依臉色微紅,連客套的話都講不出來。還好常氏馬上就高高興興地出去配絲線去了,並沒有瞧出她的異常。她一走,羅依就感激地拉住了高氏的手,道:“娘,多虧有你。”
高氏回握住她的手,慈愛地笑了笑,道:“我是你親孃,你跟我客氣甚麼。”她說完,指了指藏在床後的縫紉機,問羅依道:“阿依,那是張書桌?你搬回家來作甚?”
羅依不好意思地道:“我好容易回一趟孃家,卻不但沒給娘捎帶禮物,還要麻煩你幫忙——那桌子,是我用平日積攢下來的錢買的,但卻怕婆婆責罰,所以不敢帶回家去,不知娘能不能以你和爹的名義,把這張書桌送到沈家去,就說這是你們送給我的,這樣我婆婆想來就不會說甚麼了。”
孔氏竟是這樣霸道,連個桌子都不許羅依買,高氏很是難過,自是滿口答應,道:“這有甚麼,等你回去時,我叫你爹送你,順便就帶上這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