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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也學藍的樣子,捧起細砂,讓它從手指的夾縫間漏下去。
藍略一沉吟,想了想說,那你自己真正追求的東西是什麼?
對此,我也茫然。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就望著遠處的漁船。心想: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追求,只是追求的東西和方式不同而已。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
藍站起來抖抖手抖抖腳,想必是長時間坐在沙灘上手腳痠麻。接著她又重新坐下,繼續問:你說做的是文案工作,大學唸的專業想必與此相關吧?
我說,多少有點關係,唸的是漢語言文學專業。
說完後,我想起了慶生,不由悲從中來,幾乎掉淚。
第14節
14。
慶生是我讀書時期唯一的朋友。上初中時遇到的慶生,他成為了我同桌,也成為我唯一的朋友。一遇到他,我就奇蹟般的有說話的慾望,如同所有線路一下子通了一樣。
每天放學我們都一起回家。路上我們說這說那,交談異常融洽。說話之間,我們發現兩人的共同點相當不少。我們都喜歡看書,喜歡聽音樂,喜歡的寵物是貓,都不擅長向別人表達自己的感受。
有一次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嘲笑慶生,說和啞巴在一起是天下的荒唐事。慶生跑過去和那個人糾纏了扭打在一起。結果慶生的臉被打得青一塊紅一塊的。我心疼地說,慶生,對不起,為了我你受傷了。慶生卻笑著說,沒事。誰叫他嘲笑你。
慶生的爸爸經營一家書店,一有空我就去慶生那看書或聽唱片。那段時間看的書盡是寫小人書和古代武打小說。我當時不知道什麼書好看,慶生看什麼書我就跟著看什麼書。後來念大學逛書店也一樣,慶生說什麼書好看我就買什麼書,我唯獨就是信任慶生。
我和慶生唸的大學去是同一個城市的同一所學校。我念的是漢語言文學專業,他念的是戲劇影視工程專業。至今,我仍沒完全弄明白他念的那個戲劇影視工程是怎麼一回事,大概是學習研究戲劇的吧。總之,他就是念了這麼一個奇怪的專業。
學校裡有一個很深很深的湖,據說去年夏天有個女生跳進了那個湖。屍體直到浮出水面才被人發現。湖四周都是鏽跡斑斑的鐵欄杆,那裡曾經是情侶們約會的好去處,如今卻略顯荒涼。
教學樓後面是一座小山丘。山丘上密密麻麻種滿各類花草和高大的樹木。梔子,波斯菊,玉蘭,銀杏,法國梧桐等等。我們稱這座小山丘為山頂公園,它自然成為學校裡的男男女女約會的首選。據說,早上打掃清潔的阿姨經常在這裡掃到用過的安全套和紙巾。
剛上大學,出於對大城市的好奇。我經常同慶生一起在週末出去,坐公車或地鐵,逛超市,書店,音像店,廣場,公園。毫無目地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上,人群中。我們也在週末的晚上,坐在山頂公園邊喝灌裝啤酒邊談班上發生的趣事,或談對人生的看法。那是常事。
我喜歡和他一起,一來是因為我們是同鄉,一來是我覺得他具備一種常人少有的敏銳的觸感。他總是能迅速地看出事物的本質。很多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他一眼就能看穿,不容你不佩服。他總是不時說出一些既有深度有不失哲理的話。他常對我說的一句話:等待,等待,再等待,最高層次的等待是別人不知道你在等待。而他的這種等待卻在他20歲那年嘎然而止。我時常想:是不是他再也沒有耐性等待下去了呢?
大二第二學期,過完寒假返回學校。那天晚上,我們和往常一樣在山頂公園喝完啤酒後就返回宿舍睡覺了。不同的是那晚慶生出奇的安靜。整個晚上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在說話。我說暑假遇到的之事。他只是不時地回應一下。
那是個潮溼陰冷的春天早上,天空才開始泛白,大夥們都還在睡夢中。慶生站在九層高的宿舍樓頂層縱身跳下。早上打掃清潔的阿姨發現了他。白色的和紅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沿著水泥地流滿一地。天漂著毛毛細雨。昏暗潮溼。
早上起來,現場已經清理完畢。水泥地被用清水洗刷一新。
沒有留下隻字片語,我絕無僅有的唯一的朋友死了。學校以我是他同鄉,並且是和他最後見面說話的人為由,把我叫去了解情況。我對負責詢問的學校領導說:根本沒有那種前兆,沒有任何異常。那晚我們只是和平常一樣喝完啤酒回宿舍睡覺。領導訓我有事沒事跑去山頂公園喝什麼啤酒呀,我點頭稱是。隨後我回到宿舍。走到陽臺,久久地望著那被清水洗刷過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