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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立著好幾個眼生的婆子丫頭,衣著清爽體面,瞧見她都好奇的望過來。
一進屋就聽見趙氏爽利的笑聲,聽著外頭的丫頭說采薇到了,遂笑道:“夫人也瞧瞧我家的姑娘,采薇來。”
采薇進來就見趙氏對面坐著一位貴婦人,瞧著年歲比趙氏大些,穿著一件八團花卉紋的衣裳,頭上戴金絲狄髻,眉眼慈祥,雖貴重卻溫和,采薇想起昨個柳大娘說,今兒巡撫家的女眷要到了,估摸要住兩日,想來這位便是那位鄭巡撫的夫人了。
果然,趙氏道:“采薇,這位是鄭夫人。”采薇規矩的蹲身行禮:“給夫人請安。”鄭夫人倒是些微愣了一下,上次來倒是也聽說,杜府有位幹姑娘,是個商人之女,沒得見,今兒一見,卻真有些意外。
只見十三四的丫頭,模樣齊整,靈慧內蘊,外頭穿了一件織錦鑲毛斗篷,丫頭上來去了外頭的衣裳,裡面卻是一件掐腰的素絨繡花襖,配上下面的大紅八幅裙,倒是好個利落精神的女孩兒,頭上也簡單,不過別了一隻瑪瑙蟈蟈簪,跟耳墜子顯然是一套的,映著一張小臉光亮亮的白淨,眸光含笑,大氣親切。
鄭夫人拉著她的手端詳半晌笑道:“都說我家五丫頭生的好,卻原來你這裡還有更好的,今年多大了?”
采薇規矩的答道:“過了年就十五了。”鄭夫人含笑點點頭,比我那丫頭小兩歲呢,你該是妹妹了,心蘭來見見這個妹妹,倒是跟旁人家的姐妹不大一樣。
采薇早發現旁邊坐在梅花凳上的少女,想來就是趙氏想給杜少卿娶進門的媳婦兒,剛才不過一晃眼,沒底細看,這會兒一看,不得不說,杜少卿挺有福氣的,這姑娘長得漂亮不說,就是安靜的立在哪裡,都有股子如詩如畫的氣韻,跟她一比,自己倒是俗了不少。
兩人對視一刻,采薇率先行禮,喊了聲:“鄭姐姐好。”鄭心蘭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去了那邊坐在一處說話兒,雖是封疆大吏之女,卻很是隨和,兩人說了會兒話到很是投契,到了晚間,趙氏便把鄭心蘭安置在采薇屋裡。
鄭心蘭雖是巡撫五小姐,前面四個姐姐卻都是庶出的,只她一個是嫡出,況且那四個姐姐都比她大,且早早便出了門子,剩下她一個在家裡,上頭只有兩個哥哥,平常要進學讀書,跟她也不在一處,倒很有些孤清,便是身邊有丫頭,不過沒事時說說話兒,比不得采薇。
雖比她小上兩歲,說話卻甚為有趣,也不拘謹,性子也好,心下正喜歡,聽得趙氏安排,倒是更合了心意。
吃了晚上飯,便跟采薇到了她院子裡來,雖是采薇平日來閒住的地方,卻也收拾的很細緻,采薇遣了三月帶著小丫頭去收拾裡頭的寢具,她自己把鄭心蘭引到了西邊的書房。
一進來,鄭心蘭就不禁暗暗點頭,從言談上,就能看出,采薇不是個俗氣女子,迎面便是一架子書,書案上疊摞著……心蘭上去舀了一本不禁笑道:“我當是什麼書,你竟然看這些賬本子,可有什麼趣兒?”
采薇嘿嘿一笑:“看著玩的罷了。”心蘭坐在椅子上,翻開看了看不禁道:“怎的跟我家的賬本子不一樣,這些一條一條的都是什麼?”
采薇心話兒,你要是能看懂現代的記賬法就奇了,心蘭看了幾頁,看不明白,便丟開,站起來走到那邊窗下的琴案上,手指拂過,琴聲叮咚而出,讚道:“是把好琴。”采薇道:“這是教我的先生留下的,教了我幾年,上月才走,說要遊歷天下去,只留了這把琴權當個念想。”
說起梅先生,真是采薇的恩師,幾乎稱得上傾囊相授,采薇的琴棋得了他的指點,都很過的去了,書法繪畫,如今也不跟過去似的,憑著現代那點東西糊弄人,頗有幾分造詣,只不過上月裡梅先生卻執意要走,倒讓采薇很是惦念。
前日來了信,說到了南邊,正鬧著打仗,也不知梅先生卻去那裡作甚。鄭心蘭目光落在旁邊架上的紫玉簫停住,目光閃了閃,舀起仔細端詳片刻道:“你這支蕭卻更不凡了,哪裡得的?”
三月進來聽了,便道:“這不是們姑娘的東西,是旁人落在我們姑娘這裡,回頭要換回去的。”鄭心蘭點點頭,仍放了回去,笑眯眯的道:“你倒是個琴棋書畫都精的才女呢,怎的上回來不見你的面。”
采薇拉著她坐在那邊榻上,三月捧了茶進來,采薇親自遞給鄭心蘭笑道 :“我跟姐姐怎麼一樣,姐姐是名門閨秀,從小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裡只管著享福就成了,雖認了乾孃,我們自己家,卻是地道的莊戶人家,小時候家裡窮的,也就剛夠吃上飯,後來尋了門買賣,才漸次好起來,鋪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