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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多,一個匆忙的身影穿過第五大道,一輛疾駛而過的計程車差點擦撞上那個高大的男人。一個靈敏閃身,風衣的下襬都跟著飛舞了起來。
原本神色匆忙的男人愣了一下,記憶裡某塊磚頭鬆動的感覺,讓他頓時定住身子極欲捕捉,幾個片段像撕碎的畫布般在跟前掠過。
一樣的尖銳煞車聲,一樣急欲趕到目的地急切的心情,還有鋼鐵碰撞在身體的奇異觸感,片段片段像閃光燈般閃閃而過。
“你找死啊!”計程車司機伸出頭來一陣咒罵。
咒罵聲將季尋拉回現實,從那一片片的碎片迷霧中清醒過來。他惱怒地瞪了司機一眼。該死!剛剛明明想起什麼的?
不理會身後的罵聲,他穿過馬路,急切地尋找著那個纖細的身影。
“幾點了?該死、該死!”他咒罵出聲,手錶指著四點鐘,天色都暗了。
昨天晚上沐蘭一離開,他就後悔了。
她離開時的悽迷眼神至今仍清楚地停留在腦海中,為了找她,他在紐約各個旅館跑來跑去,卻查不到她的蹤影。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回家,卻在早上累極昏睡過去。一睡醍,差點沒時鐘的刻度給嚇死!
他跳地離開沙發,隨便抓一件外套就出門,請司機狂飆了半天,這才抵達洛克斐勒中心廣場。
但她人呢?
走了嗎?她等多久了?想必很久了吧!
他急切的身影穿過人群,穿過一棵棵裝飾好的聖誕樹,甚至踏進溜冰場中尋覓,惹得前來溜冰的人一陣陣抗議的叫聲。
沒有!
沒有她!
“沐蘭!沐蘭!”他一邊放聲大喊,一邊在每個吹號天使的下面仔細尋找,來去的人全好奇地看著他猶如熱鍋上螞蟻似的動作。
他隨手抓了個人就問:“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一個東方娃娃!一個頭發很長,清秀又靈巧的女人!”
一個個人在同樣的問題後,全以搖頭作答。
天色慢慢暗了,冬天的日照短多了。小小的黃色燈泡一一點亮,七彩的燈光點綴著寒冷的夜空,然而他的心卻如墜冰寒地獄……
“沐蘭……”他痛苦地低喃著她的名字,不知道三年前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等著他?
是站在那個天使的下面嗎?
他彷佛可以看見那個清瘦的身影呵著冰冷的雙手,孤單地望著來來去去的人影,眼底的希望光芒隨著燈火點亮的光芒一一熄滅……
他痛極了!
現在他已經不管她愛上的是哪個他,他只要知道自己愛上的是她就夠了?在愛情的面前,果然讓他映像出自己固執不化的那一面。他從來看不見這個,直到昨天她轉身離去的身影敲醒了他。
“沐蘭!你不要放棄我……我不能失去你……”他低喃著,隨即慌懼地想到,他根本沒有她的聯絡方式,沒有電話、地址,就連她住在臺灣的哪個城市都不知道。
天哪?當年她就是這樣無助的吧?苦苦地等不到人,無論再如何苦尋都毫無線索,最後因為簽證居留期已到期,才不得不離開美國。
他無法想象這段戀情究竟帶給她多少的痛楚與煎熬……
沐蘭!
她離開美國了嗎?她回去臺灣會接受別的男人追求嗎?天哪!那個姓伍的傢伙一定會繼續黏上去的,該死的!該死的!
他懊惱地用拳頭捶著牆壁,忽然一個畫面一閃而逝……
飛舞的雪花中,女人的笑靨開朗又可愛,不停地旋轉、旋轉,身後的景物跟著飛逝、飛逝……
溜冰?
他腦中靈光一閃,他與她曾經去溜冰……
不是這裡,四周的景物不像,那會是哪裡?這附近的溜冰場有哪些?
“會不會是那個?”他腦中靈光一閃,轉身攔了輛計程車就走。
短短十幾分鐘的車程,破碎的記憶卻一一在跟前浮現,他一一的拼湊出來,那張圖愈拼愈完整……
他想起來了。
可是太晚了嗎?是否太晚了呢?
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他反而害怕面對答案。萬一她沒來,他承受得起這種打擊嗎?她花了三年時間找到他,那他又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找到她呢?
空曠的溜冰場因著天色變暗,人已經散了,只剩下三三兩兩的人還在上面。四周的燈泡亮了,雪花也繼續飄著,一切就像三年前一樣。
只是他身邊再也沒有她了?
空茫的苦楚無邊無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