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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文言接過話說:晚生聽說本朝也有個不怕死的,叫鄒元標大人。首輔張居正父死不去奔喪,凡是上疏參劾的,都捱了廷杖,前面有趙、艾兩位大人剛受完杖,鄒大人便到會極門投疏,值班太監問他,鄒大人是想步趙艾兩位的後塵吧?鄒大人回答“正是!” ,結果第二天就捱了打,聽說把骨頭打傷了,至今腿上還留有殘疾。
王安答話說:“確有其事。汪相公你不知,還有個工科給事中王德完大人,那也是個硬骨頭。他的擔子也真大,說皇上不問黎民的生死,而魚肉蠶食到了如此地步,百姓何負於君 ?皇上大怒,差一點把王大人杖死。”
汪文言看到王安雖是內監,卻有著外廷賢大臣的風度,便常對他談些當世一些朝臣的流品,除楊左外,譬如禮部侍郎劉一燝,有宰相之才,忠直敢為;吏部尚書周嘉謨唯才是舉,志在澄清吏治;禮部侍郎韓廣,伉直厚道疾惡如仇;代理刑部尚書張問達掌刑名多年,斷案公道等,最後汪文言直言相告,說他們都是一些東林黨人,將來國家若想大治,非東林賢人執政不可?王安聽得聚精會神,並一一記在心間。汪文言知道王安善書法,便常送他些自己家鄉的特產歙硯徽墨,王安也回贈他自己寫得扇面,其中一幅扇面這樣寫道:廣結善緣,心中唯賢,人有正氣,一身是膽。此外,王安也常寫些扇面託汪文言,送給楊左和劉一燝周嘉謨等大人。
一天晚飯後,汪文言去拜訪王安,剛一進屋子,王安就急促促說:“文言,事情緊急 !你趕快回去見楊左二公,告訴他們皇上已有半個多月不怎麼進食了,內閣和九卿都毫不知情,眼下皇上身邊只有鄭貴妃一人,萬一有變,後果難料?請楊左二公儘快設法。”汪文言聽了,顧不上擦汗喝茶,轉身出了門,跳上馬直奔楊漣寓所。
楊漣聽了汪文言的一番轉述,也深感事情蹊蹺,哪兒有皇上病重,不火速召見太子之理 ?如今皇上身邊只有鄭貴妃,前代假傳遺詔篡位的例子還少嗎 ?他感到事態嚴重,便連夜去了左光斗家。二人商議了一下,認為眼下當務之急,首先是敦促首輔方從哲去皇宮問病,若皇上確實病危,也許能聽到一些遺言及有關日後的安排,免得被她人篡改。
第二天一早,楊左二人就來到了方從哲府邸,而此時在方府客廳,方從哲正與門生亓詩教商量增補閣臣的事情。三個月前,王皇后病逝,方從哲與眾官哭臨完畢,被皇上召見於弘德殿,方從哲趁機向皇上提出“缺官”問題:內閣僅自己一人,部院的堂官(尚書、掌院)也只四五人,都御史一職常年缺官,科道官缺官最嚴重,如今只十餘人;他還舉了個例子,都察院下設十三道御史,應有御史百員,如今僅有五人,有個御史叫孫居相的,一個人兼任七職,另外還代管著都察院其它各道的官印。這一次皇上總算動了心,答應先補充兩名閣臣,並且有意於禮部侍郎劉一燝和何宗彥。……眼下方亓二人議論得正是此事。只見亓詩教武斷地一抬手,粗暴地說:“不能引狼入室 !劉一燝、何宗彥二人是東林黨,他二人朝內閣一坐,老師不就孤立了嗎?”
方從哲是個沒主意的人,他反問亓詩教:“你說,推舉誰合適?”
亓詩教脫口而出:“吏部右侍郎史繼偕,我看行,他和老師一黨;還有南京禮部右侍郎沈搉,他和老師是同鄉。”
方從哲沒有表示異議,就在這時,家人前來報告,說楊左二位大人求見。方從哲示意亓詩教在屋中等候,便吩咐家人把二位大人請到書房。
在書房聽了楊左的來意,方從哲面露難色,說:“二位大人不知,皇上最忌諱外人說他患病,即使咱們壯著膽子去問,皇上身邊的內侍也不敢如實吐露。”
楊漣不以為然說:“宋朝時,宰相文彥博詢問宋仁宗病情,內侍不肯實說,文丞相呵斥他們說,天子的起居,你等不容許宰相知曉,莫非另有圖謀 ?最後內侍不得不說出真情。下官的意思是方大人辛苦幾天,每日去乾清宮三趟,不一定非見到皇上,也不一定非讓皇上知道大人來過,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讓宮內心懷叵測的那些人知道,外廷尚有柱石大臣,可保社稷安然無恙。”
左光斗接著說:“為防不測,方大人近期可仿照前首輔葉向高,日夜在內閣看守,不可大意。”
方從哲聽了二人的話,認為有理,便答應第二天率文武百官進宮問病。
第五章 智破三黨(二)
八
第二天一早,當方從哲與數十名大臣來到思善門時,卻遭到了擋駕,內侍給出的理由是皇上晨睡未醒。大家正小聲商量著,猛然發現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