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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他媽的。”樸曉德呸了一下,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聲音,特別地沉穩,特別地厚重,特別地不屑地顧,“誰是你兄弟?放老實點。電話打好了?放下。靠牆蹲。雙手抱頭。”
樸曉德趕緊擱下電話,翻開抽屜,連角票一塊算上,現金不足三千。還得上街頭的提款機裡取。也好,凍死他,省得這個虛偽的小子一邊整天嚷著人生的意義一邊花天酒地。樸曉德出了門,騎著破單車,一路狂奔。狗孃養的。這個城市到了現在還要肆無忌憚地撩起裙角賣弄風情,真是個表子,連這條穿城市中央而過七曲八折的河流也不能把它捆結實來。何仁更有病,追他的女人一大把,卻偏生就好這口,說家花沒有野花香,路邊的野花不採白不採。樸曉德被碎冰碴子似的風灌得喉嚨都疼,心裡火急火燎,停下單車,竄上臺階,推開自助銀行的玻璃門,嚇一跳,裡面赫然睡著兩個乞丐,一老一少。這兩位主不會是混丐幫的吧?樸曉德吐口唾沫,心提到嗓子眼,取錢,正準備出門,就聽見小乞丐發出一句夢囈,我餓。小乞丐黑乎乎的臉藏在比抹布還要髒的衣衫下,腳上裹著雜七雜八已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布條,露出的手上滿是皺裂的小口子。看來,他們確實不是騙子,也非歹徒。樸曉德聳聳肩膀,掏出一百塊錢,放在小乞丐胸口,轉身想走,又折回,撿起來,換過一張五元鈔票。五塊錢不少了,早點店裡三個肉包才賣一塊錢。樸曉德咧咧嘴。老乞丐卻猛地翻身坐起,厲聲喝道,“誰?”聲音雖不甚大,被夜風一吹,格外瘮人。老乞丐的眼珠子灰濛濛的。樸曉德下意識應道,“我。”想想不妥,繼續說道,“見你們可憐,拿著,這裡有五塊錢。”樸曉德逃一般出了銀行,騎上單車。他想罵一聲娘,呼呼的夜風立刻把他的聲音又灌回他的嗓子眼。等他好不容易趕到起鳳街派出所時,天色已近微明,碩大的天狼星高懸於派出所大樓之上。
何仁正雙手抱頭,光腳,奮力撅起屁股,眼睛直愣愣地瞅門,臉色青白,鼻涕哈喇拖得足有三尺長,見樸曉德推門進來,嘴唇開了又合,良久,苦大仇深地擠出一句話,“兄弟,你總算來了。”
“往日的戀人像個皮球,進不去龍門,嫌我腳臭……”樸曉德坐在早餐店先是大口啃包子,再哼起小曲,然後將一碗熱乎乎的稀飯灌下肚,樂呵呵地笑,“有得吃,真幸福”。
店裡只有他們兩個顧客,微微的晨曦落在店老闆黝黑的臉龐上。何仁坐在一邊使勁地擼鼻涕,過幾秒鐘,就抓起餐巾紙捂住臉,啊嚏一聲。滿桌子的餐巾紙讓早餐店的老闆心疼不已,不時投來憤怒的目光。
“兄弟,別覺得沒臉見人。”樸曉德用力拍何仁肩膀,“再怎麼說,你現在已披掛整齊,再不濟也是一衣冠禽獸。甭不好意思,你看車裡面坐著的那妞,戴著眼鏡,一本正經,昨晚說不定也撅腚與老闆折騰得歡。”
“放屁,我需要你安慰?”何仁垂下頭,凝視著手指頭,咬牙切齒,“你看,粗得像根紅蘿蔔,門夾傷的,不是賓館裡的木門,警車上的鐵門。”
“告丫挺的。”樸曉德像欣賞什麼珠寶似的湊過頭,嘴裡嘖嘖有聲,“是蠻粗。切下來放成|人用品商店裡賣準不成問題。就賣給昨晚逮你那幫人的老婆用。”
“嘴裡就沒半句人話?我這彈鋼琴的手啊?!”何仁悲憤地瞪了眼樸曉德。樸曉德更樂了,“咱倆可沒有階級仇恨,別這麼苦大仇深。瞧在做了幾年兄弟的份上,我幫你出個主意。你現在拿塊板兒磚往腦袋上一拍,拍他個頭破血流,我再去找幾個做律師的朋友,告他們刑訊逼供,非讓龜兒子們吐回那五千塊如何?”
“饒了我。我喊你爺。”
“昨晚上你已經喊過了。讓人堵被窩裡頭?堵裡頭也甭承認。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鬥爭智慧這麼差。被龜兒子繞進去了?”
“我呸。一聽就外行。繞進去了,我現在還能坐這兒嗎?”何仁生氣了,受了傷的手指頭奮力地戳盤子裡的肉包,“咱們的警察畢竟是人民警察,凡事還是講究證據。與姑娘光身子躺在一個被窩裡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我們在睡覺,而不能就定性搞了淫亂活動。”
“沒搞?”
“沒搞那還是男人麼?”何仁瞥了眼,小聲說道,“功夫一流。等風聲稍緩,要不要給你介紹下?嫩得能掐出水。”
“咱們的警察不是喝稀飯的吧?避孕套上哪裡了?”
“完事後早讓姑娘衝入馬桶裡了。”何仁不耐煩了,“兄弟,這方面你是菜鳥。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回家找找《治安管理條例關於嫖娼行為的規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