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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秉承死者遺志,化悲痛為力量,為社會主義建設前赴後繼,想想有些搞笑,這話就只好藏在肚子裡打轉。肚內雷鳴,飢腸轆轆。何仁暗自埋怨起自己,若不想與朱玲搞一腿,又哪會有這等麻煩事?早就飽暖逞淫慾,趴別的妞身上了。朱玲啊朱玲,你死爸爸不要緊,我的肚子可正難受著。民以食為天,你爸的死還大得過“天”?沒必要這般難過,這樣矯情。反正他老人家總是要死的,該享的福都享了,該嫖的女人也嫖了,算是死而無憾。更何況死人總不能擋活人的道吧?
這些句子在何仁心裡來回晃悠,像杯子裡的水,眼看要傾出,可他終究撕不下臉皮說一聲我困了,我走了。他悄無聲息地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下臉上痠麻的肌肉,繼續哀傷地說著,“朱玲。兇手跑不掉的。”
朱玲遲緩地扭過頭,眼裡蒙上淚光,突然,眼神裡迸出一道兇光,一字一字說道,“我要剁掉他的手,挖出他的眼,剜出他的心。”
何仁順口接道,“對,用錘子砸爛他睪丸。”這話不對勁,自己真是滿腦子的下半身詞彙。何仁緊捏了下朱玲的手,安慰道,“警察已經出動,他開走了你爸那輛奧迪。到處已設卡堵截。我們的人民警察不是吃稀飯長大的。”
朱玲沒答話,愣愣地瞧著何仁,看得何仁的心就像井口的木轆轤一般。何仁艱難地嚥下口口水,喉嚨裡似爬出條長蟲,“跑不掉的,真的,我不騙你。天網恢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朱玲重複一次,眼角猛地急劇跳動,牙齒咯吱咯吱捉對兒廝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朱玲又重複了一次,身子一滑,雙膝跑倒,撲通聲,一個頭就磕下去,“阿仁,幫我。我給你做牛做馬。”何仁哎呀一聲叫,攙起她。朱玲閉緊雙眼,淚水滾滾而下,“阿仁,一定是姓韓的。他叫我舔他雞芭,我都舔了。他為何還要對我爸下這種毒手?”
“韓什麼?”
“韓日。就那個常務副市長。雜種。狗孃養的。他全家死光光。”朱玲失聲嚎道,人癱在何仁懷裡,“叫你爸捉起他來,快點啊。”朱玲的身子又向下滑去,抱住何仁雙腿,拼命搖動,“他是畜生。真的,阿仁。你看,我背上的鞭痕。全是他抽的。這是證據。證據!”朱玲拽下衣領上的鈕釦,執拗地想露出脊背。何仁忙蹲下身,一隻手捂緊她的嘴,另一隻手阻止她手上的動作,眼睛往四周飛快地一掃,長廊寂靜,在長廊那頭值班的醫生應該睡了吧?
“別激動,千萬別。有話慢慢說。朱玲,姓韓的為何要這樣對你爸?”媽的,自己在朱玲眼裡還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爸,你那頂烏紗帽可讓我倒足血黴。何仁哀嘆著抱起朱玲。朱玲柔軟的身子一下子已經僵硬似鐵。從已扯開的領口往下看,她後背上的確有幾條淡淡的血痕,但若非提醒,是發現不的。想來鞭子抽下的時間已過去多日。這玩意兒可不能做什麼呈堂證據。朱玲平日精明,現在怕是喪失了理智。死了老爸真有這般糟糕?我若死了老爸一定要放聲歌唱。何仁輕輕拍著朱玲後背,“別哭,冷靜點。”
“白鶴雖是我爸白手起家,中間發生過幾次困難。是姓韓的幫了忙。”朱玲沒說究竟是什麼樣的困難,一語帶過,“我爸投桃報李,算了他乾股,並安排他一個遠方親戚做了副總。那個其實是姓韓的眼線、傀儡。我爸這是引狼入室。姓韓的見白鶴這幾年發展迅猛,起了覷睨之心。我爸對我說過幾次,說悔不該當初,給乾股也就算了,為何要答應要讓他插入一隻腿,結果趕都不好趕。那姓韓的傀儡前幾個月向我爸提出要求增持股份至51%。我爸怎肯答應?結果那姓韓的趕來指著鼻子罵我爸是白眼狼。兩人拍了桌子。事後,我去求姓韓的,求他高抬貴手,我爸做大這個企業不容易。當時,姓韓的口氣緩了些,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敢下這種毒手。”
“不可能。”何仁迅速反駁,“第一,官場雖講心黑皮厚,也講雨露均佔。為官之道,不能不貪,不貪不足以搞活;亦不能太貪,太貪就得栽跟斗。姓韓的能混上常務副市長,不會不明其理。再說,既為市長,錢財自如流水四面八方,他不大可能願意擔如此高的風險對區區一個白鶴下手。第二,白鶴將上市,你爸一死,計劃多半有變,圈錢極可能化為泡影。姓韓的雖說目前股份不佔大頭,畢竟蛋糕大了,他所得的量相應也上去了。何況做官最要緊的就是政績,姓韓的主抓經濟,搞垮白鶴,對他可沒半點好處。”
朱玲的身子震了震,嘴唇蠕動,指甲掐入何仁手背。何仁捕捉到正從她眼裡飛速掠過的一絲猶豫,皺起眉,扳開她的手指。這妞勁真大,靠,死到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