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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朦朧中仍有一個概念,不願讓“烈火”疲累過度,於是機械地帶住了馬,翻身下來,就地坐到了草原上。
四周很靜,頭上是他熟悉的北斗七星,正是“斗柄東指,天下皆春”。這時,他想起了一年前,曾經在燕屏關外看到過這樣的景象。然後,就見到了雲深。
腦海中“雲深”這兩個字一閃現,他的心中不由得大痛。
過去,他在臨淄忍受了那麼多非人的折磨和殘忍的羞辱,他都能淡然處之。在他心裡,不過當那是被俘後熬刑,敵人用什麼刑罰都與個人感情無關,熬得過就是勇士,可以傲然立於世間,熬不過便是懦夫,乖乖投降也罷。對於那些事,他一直不縈於心,從未覺得有什麼羞愧,更不覺得是什麼難言之恥。他咬牙熬過來了,又成功地逃離了,在他心裡,每一憶起過去,只有對自己感到的驕傲自豪,還有對南楚那些衣冠禽獸的鄙夷輕蔑。
但是,今夜,在曖亭外的那一刻,他卻感到了畢生未曾嚐到過的羞辱,猶如一把利刀,筆直地插入他心中完全沒有設防的部分,血淋淋的傷痛迅速蔓延至他全身,令他從裡到外每一分每一寸都在火燒火燎地疼痛。
他微微蜷著身,倒在初生的青草上。
寒冷的夜色中,小小的綠芽在他的身周散發著清爽的生命的氣息,似乎也感知到了他那深切的痛苦,在無聲地給他安慰。
“烈火”緩緩走近,馬頭靠近了他的臉,輕輕地蹭著,溫暖的鼻息噴到他的頰上,似乎也在撫慰著他。
他看著“烈火”,伸手輕輕抱住了它的脖頸,喃喃地道:“烈火,烈火,我還有你,我並不是一無所有,是嗎?”
“烈火”輕聲嘶鳴著,前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