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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牧的聲音很沉重:“妹子,這是為了國家,你要怪就怪為兄吧,不要怪雲深。”
澹臺昭雲一聽,更是痛哭失聲:“皇兄,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做出犧牲?我自小跟雲深定親,一直就在盼著快快長大,好嫁給他。雲深,你不也是這樣的嗎?你一直在等我長大,一直在等著娶我。你……為什麼來了一個寧覺非,我們就要分開?難道非得用這種方法才能留住他嗎?”
澹臺牧長長地嘆了口氣:“妹子,父皇薨逝時你也在,當知父皇的畢生憾事,也親眼看到我在父皇面前立誓,定要拿下南楚江山,讓我北薊國富民強。如果沒有寧覺非,我們要完成這個願望是何等艱難,你也是知道的。便是燕北七郡我們就屢攻不下,更別說南楚的萬里河山了。當日在劍門關,寧覺非單騎殺退獨孤及,我們就開始對他十分注意。後來在燕屏關,寧覺非神出鬼沒地從我軍的重重包圍中救走了景王和遊虎,就更讓我們震驚了。不單是我們,西武和南楚也都在想盡辦法招徠他。南楚派荊無雙冒險前來,就是想拿他們的結義之情引他回去。賽馬節前,覺非有一晚大醉而歸,雲深在他身上發現了獨孤及最珍愛的貼身之物九駿玲瓏。妹子,你不是那種躲在深閨中不知世事的小女人,你應該知道,如果讓那兩國任何一國得了覺非,我北薊都有極大的危險。覺非在薊都的那段日子裡,雲深什麼都試過,財帛他不愛,美人他不要,榮華富貴於他如糞土,卻只獨重情義。你說,要比結義之情更深的牽絆還有什麼?他既喜歡雲深,自然只有他做出犧牲。妹子,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如果覺非喜歡的是你,我也一定會讓你嫁給他,雲深曾經為此做好了準備,若果真如此,他也絕無怨言。”
一向爽朗大方,有銀鈴般笑聲的澹臺昭雲此時真是哭得肝腸寸斷,她不斷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雲深,難道我們一定要為國家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你定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受這樣的折辱?”
雲深一直沒吭聲,這時才低低地道:“覺非乃蓋世英雄,待我情深義重,這也算不上是折辱。”
“可你不愛他。”澹臺昭雲尖銳地道。“你不愛他而又不得不與他做那種事,就是至大至深的折辱。雲深,你愛他嗎?你敢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嗎?你愛他嗎?”
雲深卻沉默著。
澹臺牧深深地嘆息道:“妹子,你別逼雲深了,他這些日子……心裡也不好過。”
澹臺昭雲絕望地哭道:“這值得嗎?這值得嗎?”
雲深卻堅毅地道:“值得。昭雲,這也是你的國家,陛下是你的兄長。比起國家興亡,個人的私情並不重要,若是我們的草原被別國佔領,我們的人民被別人奴役,那才是真正的至大的羞辱……”
寧覺非再也聽不下去了。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澹臺昭雲的每一聲哭泣,都像刀子一樣直扎他的心,此時此刻,他整個人就像已被萬箭穿過,變成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空殼。
他的身體本能地悄然帶著他的神志離開。待他退回到那棵大樹下時,忍不住回頭又望了一眼。
澹臺昭雲正伏在雲深懷中,渾身顫抖,雙肩聳動,顯然是在大哭。
而云深抱著她,則是滿臉的痛苦與無奈。
第一部 北薊篇 第五十九章
寧覺非一出公主府的角門,立即在夜色中拔足飛奔,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神威將軍府。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卻是越牆而入,拉著“烈火”便出了府門,隨即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薊都雖有城牆,卻是夜不閉城,晚上只其他三門關閉,但仍大開南門。在此守衛計程車兵見一馬飛馳而來,都凝神察看,接著便藉著星光和城門處的火把看清楚,馬是“烈火”,人是神威大將軍。這時見他飛騎而來,以為是有緊急軍務,連忙閃身至城門兩旁列隊,敬禮放行。
寧覺非沒有如往常一般停下還禮,速度未減,如飛般馳出城去。
北國的初春,仍是寒意襲人,草原上夜風撲面,凜冽刺骨。
寧覺非卻茫然不覺,只是信馬由韁,任“烈火”向前賓士,離著薊都越來越遠。
他的心裡沉甸甸的,彷彿有一座山正壓在那裡,令他痛不可當。心頭的熱血似乎正被緩緩地擠壓出來,汩汩流敞。喉嚨深處已隱隱感到了一絲甜腥味,那口血卻吐不出來,窩在心口,憋悶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知跑了多久,寧覺非完全辯認不出方向,卻也不去理會。
“烈火”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沉痛,疾馳了百餘里之後,這才放緩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