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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由於歷經各種戰亂、各種災難後,我們開始檢討是不是武器不管用了?還是教育失敗?……但是,很多想法都不足以拯救中華民族。
中國人已開始在想,大家是不是都覺醒了?是否這個文化到了需要轉變的時候了?現在的中國人似乎有一個相同的困惑。
中國人的人格正在逐漸成長,帶著一顆健康的心,精神和肉體都在成長。不會再欺騙自己說:自己沒有任何缺點。
我認為正視自己的缺點,是需要很大的智慧和勇氣的。如果不能面對真正的自己,就會衰敗。
改變一個文化是十分困難的;從自我批判中改變自己,更加困難。可是我認為中國已開始改變,儘管變得不多,只要有改變就好。
問:請描述一下您心目中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差異?
。 想看書來
瞭解變幻莫測的中國(2)
柏楊:我曾在某本書上看到,日本人旅行時,都會舉著旗子,大家跟著旗子走。而中國人一下車,立刻各自散開。
去歐洲旅行時,曾經聽嚮導說:“我非常喜歡當日本導遊,可是拿那一套對付中國人卻行不通。”因為日本人會跟著旗子走,而中國人不會。
日本人每個人出錢,跟著旗子走。中國人卻認為,大爺我出了一萬元,即令是嚮導,也得聽我的。
日本人習慣集體活動,可是這樣發展下去,個人是不是會變得比較弱?中國人的自私性太強,正如孫文說,成了一盤散沙。
問:我明白了。我們日本人也可以稱做“醜陋的日本人”,特別是作為一個經濟動物;我們在世界上的評價並不是很高。您認為日本文化,有沒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柏楊:像守秩序、守法、彬彬有禮,都值得學習。“遵循規則”這件事,對人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是一種美德。
問:西洋人在批評日本時,常說日本人會為現實目的發揮能力,卻沒有思想或哲學上的動力或背景。所以我們以守規律為榮,可是我們也警覺,日本人要在國際舞臺上昂首闊步,還需要不少時間。
柏楊:我不是日本人,我想這一點應該由你們日本朋友自我反省。不過我倒想提出兩個想法。
首先,歐洲人對其他民族都有一種歧視,瞧不起中國人、日本人和美國人。另外,對日本人而言,我們中國人確實也很奇怪。
例如,中國和日本交流已經有好幾千年,也一直互相往來,可是中國卻從來沒有侵略過日本。反倒是最近幾十年間,日本變強,便開始侵略中國。正如我所說的,中國現在十分貧困,是一件可恥的事,但是這個現象的造成,你們日本人難道不該負責嗎?中國在中日甲午戰爭時曾賠償日本八萬兩白銀,這筆錢存在銀行裡,現在已可值二千億到三千億美金了。
另外日本的文部大臣也辯稱:日本不是侵略,而是進出中國。日本人不是從來都不把對方擺在平等地位,總認為中國人貧窮、愚笨嗎?所以才敢大言不慚地說日本不是侵略,只是進出中國。如果我們中國進出日本,也說是為了保護日本不受韓國人侵略,這話講得通嗎?
所以我希望各位日本友人,多多幫助中國人,至少應把我們當成平等的朋友看待。
我很高興在這裡生根(1)
訪問者張笠先生
文載1989年1月9日臺北《自立晚報》
劇變的八十年代臺灣社會,傳統的遊戲規則一一被破除,民眾的聲音在街頭激盪,政治的革新令人目不暇給。對應於社會的激變,敏銳的寫作者有什麼感應和衝擊?
問:1895年《馬關條約》簽定,臺灣割給日本。日本為了統治臺灣,在條約中規定臺灣人國籍的選擇方式,變賣產業回到中國或在臺灣登記做外僑等等。生存在臺灣本土的人,一百年來似乎都面臨國家認同的困惑。因為戰爭造成人倫乖離的現象,你認為造成乖離的癥結在哪裡?有沒有辦法打破這種乖離的狀況?
柏楊:您剛才已把問題解答出來,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為戰敗。戰勝了當然就沒有這個問題,戰敗就是這樣子。
問:您是說因為戰敗產生這個問題……
柏楊:是的。假如說沒有戰敗,就不會有這些問題。好比法國,戰敗了就把阿爾薩斯、洛林兩省割給德國,戰勝了再把它要回來。二次世界大戰最初德國勝利了,再把它拿回去,後來法國勝利,再把它拿回來。這是整個國家的決鬥,失敗者充滿了無奈。
問:照這樣講,人的命運看來很悲觀;消弭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