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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吃了。我像餓鬼一樣,把面扒得精光。
吃完麵,我就回家了。我想,我不要在那邊等了。這個主任是好人,他會在意我的事兒。
我回到樟坂,把事情跟老六和張德彪說,他們聽了都很高興。
一週後我又進了一趟省城,見到了上次那個主任。我問到我的事情,他皺著眉頭,說,你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我說這是什麼意思?他說,因為牽涉的面比較大,性質比較特殊。我問,那要怎麼樣?他嘆了口氣,說,就是說沒那麼快有結果的。我聽了很失望,但我相信他的話。
他想了想,說,你的目標要清楚,你妹妹的事情你告的是機關,比較複雜,你父親的事情,我建議你要抓住物件。比如,誰是兇手?要有具體的人。
我說,有啊,就是那個科長。
他說,那你就要蒐集有關他的準確證據。你的證據要有一定的量,我們才能啟動調查。或者你直接到法院起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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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明白了。我回到樟坂,開始針對那個科長蒐集材料。可是我無從著手。沒人會告訴我真相。我跑到那個派出所打聽,被人認了出來。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黃昏,我走在河邊的時候,突然有一輛沒車牌的車停在我跟前,幾個人走出車子,一把將我抓住,我的手被反拐到背後,痛得我眼冒星子。我被塞進車子,旁邊一左一右兩個人夾著我,我開始叫喊,一塊膠布立刻貼住了我的嘴。我拚命掙扎,旁邊一個戴墨鏡的人就重重地敲了我的後脖子一下,我透不過氣來,好像要斷氣了。
車子開出好久才停下來。我被帶出車外。這時,我看見了巨大的煙囪。我以為是個化工廠。路邊長滿了松柏。
他們揭掉我的膠布,把我推到一間房間裡,我看見了花圈。有一條橫幅掛在那裡:陳運通同志永垂不朽!
我說,這是什麼地方?
墨鏡說,你說是什麼地方?
我開始恐懼了,我知道這是火葬場,一種不詳的預感像冷風一樣上了身。我說,你們要幹什麼?
他們不理我,推著我往裡走。我猜出幾分,但我不相信。被推到爐子前面的時候,我開始拚命掙扎。
我被裝進一個紙做的棺材裡。我這才知道,死人燒掉之前是裝進紙棺材的。可我是活人哪。我被巨大的恐怖擊倒,嚇得魂飛魄散,用盡我的力氣大聲喊叫。
他們不理會我,把我往爐膛裡推。我的一半身體進了爐口。我嚇得膽子已經飛出我的身體,我的手亂抓,居然抓破了紙棺。
我哭了。我哭喊著,求他們放過我。
墨鏡說,你求我什麼?
我哭泣得全身發抖,我不幹了,什麼也不幹了,你們放了我。
墨鏡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求求你們放了我,我聽你們的。。。。。。
墨鏡說,聽我們的不行,我們說了不算,得聽你的,你說了算。
我說,我知道你們要我做什麼。。。。。。我不上訴了,我不上告了,我不上訪了,我答應什麼也不幹了。求求你們把我放出來。
。。。。。。他們把我從爐口拔出來。我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癱了。
墨鏡又把我領到爐口前,叫我往裡瞧。我瞧見了一些鐵管子一樣的東西。墨鏡說,你看清楚了嗎?從那裡要噴出柴油來。
我這才知道人是被柴油點火燒掉的。我又癱倒在地上。
他們就把我拖出去,回到剛才那個廳裡。
墨鏡問我,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說,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墨鏡說,你說話怎麼糊里糊塗的。
我全身顫抖,說,我不上訴了,我什麼都不幹了。。。。。。
墨鏡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麼也沒說。
他們把我重新弄上車。車開到一個荒郊野地,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車停了。墨鏡把我推下車,說,自己回去吧,朝南走,明白嗎?
我說我不自己走,我要跟你們走。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心裡非常害怕,我以為還在火葬場地界。
他們笑起來,墨鏡說,得,還鉚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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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車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野地裡。
我在風中四顧,到處都是黑的。有一絲微弱的光,但不能辨別方向。我走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走在哪裡。我心中有一種恐懼和悲傷,像一股比刀子更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