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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臺老爹生意上的好夥伴克羅旭公證人,以及最後那位從前經過漫長馬拉松競爭,終於打敗對手娶到女繼承人,並且因此一路高升,最後關頭卻不幸一命嗚呼的倒黴蛋克羅旭先生,本地初級法庭庭長——當然,他更希望別人稱呼他德·蓬豐先生,因為這個他自己加上去的姓顯示出了他所擁有的財產和地位。
作者有話要說:
☆、堂弟的到來
這三位是算準時機預備搶在敵人格拉珊一家到來前先登門祝賀女繼承生日的。進入因為蠟燭被葛朗臺取走好修樓梯所以變得黑乎乎只剩壁爐爐膛火光照著的客廳後,極力睜大眼睛,勉強看清並沒有格拉珊一家,終於放下了心。
“親愛的小姐,請允許我,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趁著邊上人看不清,庭長獻上精心準備的索繆城裡少見的鮮花,偷偷對歐也妮說道,跟著,伸手抓住歐也妮兩邊胳膊親她兩頰。
雖然庭長長得象根生了鏽的鐵釘,但這原本算是個正常禮節,從前這一幕發生的時候,歐也妮是在害羞低頭中接受他的親吻的。但是現在——
“謝謝您,克羅旭先生。”
她乾巴巴地說,往後退了一步。
這對庭長來說,絕對是個雙重打擊——歐也妮不但稱呼他的本姓“克羅旭”,還拒絕了他的親吻。
庭長伸出去的倆只胳膊僵硬地停在半空。
對自己前世這個有名無實的丈夫,歐也妮現在可沒半點憐憫或者同情心,哪怕他比她還早死了十來年的悲慘命運也無法替他在歐也妮跟前挽回哪怕多一點的好感——她所有的憐憫和同情心,寧可餵給家裡那隻看門的惡犬,也勝過獻給這些匍匐在金錢腳下跪拜自己的奴隸。
葛朗臺修完破樓梯拿著蠟燭回來後,客廳總算能夠看清人臉了。大家都已各就各位。庭長先生的尷尬也看不見了。沒一會兒,格拉珊一家人也來了。
和長得跟支生鏽大鐵釘差不多的庭長先生比,銀行家格拉珊先生的兒子阿爾道夫不但年輕,而且相貌斯文。雖然索繆城裡傳出他在巴黎學幾個月法律就花掉將近一萬法郎的可怕傳聞,背後都說他是敗家子,但因為他爸和葛朗臺往來密切的緣故,他依舊是最有力的女繼承人競爭者之一。
比起稍顯寒酸的克羅旭派,格拉珊派的禮物就體面多了。一隻稀罕的裝著好望角石南花的盒子,外加一個精巧的鍍金針錢盒。雖然是十足的贗品,但索繆城裡還是頭一隻。當阿爾道夫和格拉珊太太期待看到女繼承人露出驚喜表情的時候,卻失望了——歐也妮接了過來,連針線盒都沒開啟,說了聲謝謝,徑直就給放在桌上,倒是娜農和葛朗臺太太,圍著禮物激動地打著哆嗦,嘴裡驚歎不停。
“她今晚這是怎麼了?”
兩派競爭對手錶面沒說什麼,心裡卻不約而同地納罕。
葛朗臺對今晚女兒收到的禮物很滿意——反正只要能往家裡拿,即便是根稻草,也是好的。
客人和主人開始攀談,然後玩一個銅子的摸彩遊戲,氣氛熱烈的時候,歐也妮坐在靠近壁爐的一張椅子上,烤著火一語不發。
現在就連老爹也覺察到了女兒的異樣。
“歐也妮——來,今天是你生日,來玩個摸彩遊戲——”
他招呼女兒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陣砰砰的敲門聲。
歐也妮十指交握的雙手微微一緊,陡地抬眼,盯著客廳通往走廊那處蠟燭照亮不到的黑暗角落。
夏爾·葛朗臺,巴黎那個因為破產自殺的國會議員兼商業法庭庭長紀堯姆·葛朗臺的獨生兒子到來了。
時間不早不晚,晚上的八點半,和前世,一模一樣。
現在想想,或許自己那個從未謀面的叔叔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吧?否則,紀堯姆怎麼會想得出把兒子送到這個半輩子都沒聯絡過的吝嗇哥哥這裡來尋求幫助?
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自然,夏爾現在對此還一無所知。正如原著中描述的那樣,當這個從小在蜜罐里長大的漂亮巴黎青年穿戴著最時髦的行頭,帶著華麗的行裝,走進這間灰暗破敗的客廳裡時,他簡直以為自己不小心掉進了一個雞窩,或者一個豬圈。而和他相比之下,即便是阿爾道夫也頓時顯得磕磣,更不用說一年到頭都之穿著件軟塌塌泛黃襯衫的克羅旭庭長了。
對於這個意外客人的到來,克羅旭和格拉珊兩派雖然同時感到了森森的威脅,但留意到歐也妮依舊面無表情,竟然半點也沒露出被這個漂亮得到了耀目地步的堂弟所吸引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