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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曹管事吧?我是東府徐爺爺手下跑腿的,今兒還是頭一回上這裡玩兒,莊上都有什麼什麼新鮮去處,你跟我說說如何?”
那曹管事原本還聽得不耐煩,直到他說自己是東府總管的人,便倏地變了臉色,忙問:“徐總管可是有什麼吩咐?”“也沒什麼吩咐啊。”小堂笑笑,“只是這位王大爺,與徐爺爺可是幾十年的好相○
侯府的家生子全都是老相識!然而小堂這話一出,那曹總管看像王路倆家的目光就變了,換了笑臉招呼:“既如此,就到我家裡用了午飯吧?大家來得急,房屋床鋪都還沒收拾下呢。”安四奎在旁邊傻了眼,伸手去拉他的“表姨爹”,人家卻不搭理他,只顧著請小堂先行,又過來親自攙扶王大爺。
春瑛與十兒見了,都有幾分詫異,等到了曹家小院前,管事去吩咐做飯時,便悄悄兒拉了小堂過來,問他是怎麼回事。
這一路上,小堂已經被春瑛和十兒兩個合夥哄熟了,又因王媽媽與王二嬸之道他是孤兒,心疼地念叨了半天,囑咐了許多貼心話,心裡早就偏了過來,聞言笑道:“這個麼……我常聽徐爺爺唸叨幾個不靠譜該撤換的管事名兒,裡頭就有大興莊子的曹管事,想來是有緣故的?”春瑛和十兒聽得一頭霧水,只能猜測曹管事大概是有把柄在徐總管手上?
曹管事一回來便聽到小堂的話,頓時冒了一頭冷汗,諂笑著請小堂進屋裡用茶,對王路倆家人,也還客氣,特地叫了老婆來招呼。路有貴想著還要在別人的地盤上討生活,便客客氣氣地作揖謝過,又暗示妻子快停止暗地裡的埋怨與嫌棄,裝出和氣的神色來。路媽媽雖不服氣,但扭不過丈夫的堅持,只得勉強擠出笑容,與那曹娘子搭話。而王家妯娌兩個,早已服侍王大爺入座了。屋中場面十分和樂融融,只是開飯的時候,春瑛才驚覺,十兒的叔叔不見了蹤影。
沒過多久,這位王二叔便出現了,還帶回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媳婦給王大爺請安問好。原來這位趙三嫂是十兒四堂伯家的嬸孃的孃家侄女兒,丈夫就在這個莊上當監工。春瑛再次見識到王家的“實力”,心中暗暗欽佩:果然,大家族就是名不虛傳,連這麼偏僻的田莊上,都有親戚……
一頓飯吃完,曹管事已經想好把人安置在什麼地方了,他非常懇切地提議,莊裡有一處空院子,就在倉庫邊上,地方也大,足夠兩家人住了,只是多年沒住人,須得稍微收拾一下。雖然沒能保證一家一院,但一時半會兒的騰不出這麼多空屋子,只好待明年開春,再叫人建新屋子。
王老大沒吭聲。兩家人住一個院子,他自然不樂意,足足有十口人呢!況且裡頭男男女女的,又有年輕後生丫頭。這裡比不得侯府後街的大院,一個院裡住的都是同宗。不過,他又覺得自己一家不會在莊子上待那麼久,還要等到開春建新屋,心裡盤算著,是不是問趙家借兩間屋子?
路有貴卻覺得,能有足夠的房間就行,##只是權宜之計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吃過苦,況且這曹管事如今看在小堂是徐總管手下的面上,待他們特別客氣,她們要求太多,等小堂走了,還不知到曹總管會不會翻臉呢!無論是王家還是路家,都與徐總管沒什麼深厚的交情,還是謙遜些好。
於是在王家沒提出反對意見,路有貴有心贊成的情況下,曹總管的建議獲得了透過。
接下來就是打掃房子、搬行李。春瑛仔細瞧了那個院子一眼,覺得也不算太糟,就是地上的稻草有些多,屋裡也沒什麼傢俱。因怕這裡是鬼屋,她向趙三嫂打聽一下,知道這裡是一戶絕戶人家的屋子,因無子嗣繼承,便荒廢了,莊上的人平時拿它作臨時倉庫,前些日子秋收,這裡就是存放農具與裝糧食的麻袋以及供僱來的小工歇腳的地方。幸好收來的糧食除了要送入侯府的以外,都分發到各家各戶了,只有屋子角落裡還有幾代舊年剩得麵粉。曹總管大手一揮,麵粉便歸了路王兩家。王家人只看了一眼,沒動。春瑛心到能吃就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便跟父親提了提,然後父女倆合力將麵粉般到了廚房——其實只是個匆匆搭就的草棚,棚下盤了兩個灶。
當下王路兩家人便齊齊動手,把院子整理清掃乾淨了,王大爺與大兒子夫妻分住正屋的兩個耳房,王老二夫妻住了東相,路家人住了西廂房,原本是廚房兼柴房的屋子重新用紙糊過,給兩個女孩子住,十兒的哥哥則被打發到趙家去了。
趙三嫂非常熱心地送來了厚實的棉被和一應鍋碗瓢盆等物,還道:“鄉下地方,比不得城裡暖和,若是被褥不夠,只管來找我要。若是冬天的大衣裳不夠,也只管來找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