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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
包括天府店在內,邵父名下統共還有五家老餐廳,都是中餐館,規模大小也差不多。這次改了名字,就代表老餐廳徹底和邵玉帛脫離關係了,邵衍也打算將自己幾經改良的御門宴當做招牌宴席推廣出去。宴席上不論是冷盤還是熱菜,菜品的原材料還是很常見的,比較困難的就是那道酒水——那是邵衍自己鑽研古籍琢磨出來的一種釀法:當年的桃花用新產的百花蜜醃起,必須放到宮內恆溫的冰窟儲存,一直醃到當年冬季,再取新鮮的梅花花瓣碾碎攪拌繼續醃製,等到冬季下完第三場雪,再挖出早已收拾乾淨的梅花林中被層層堆疊在新雪之上的第二層雪。這一層雪往往保持著冰晶的形狀,入口片刻後才會融化,用融化的雪水配合蜜水,釀出的酒入口回甘,滋味鮮甜,老少皆宜。皇帝和皇后有時候坐在一塊就著花生米就能喝下去兩小壇,每次宴席上只要搬出這種酒,文官兒們肯定就能盡興而歸。不得不說,自從邵總管上位之後,朝臣們對宮宴的期待真的是比從前大多了。
天已經開始轉冷,可是還沒下雪,邵衍掰了一片香茅草的葉子放進嘴裡,一邊嚼一邊琢磨這個味道能用來搭配什麼菜。A省電視臺的早間新聞正在播放記者採訪邵家幾個老店客流盛況的畫面,順帶點出並推廣了老店“御門席”這個新名字。鏡頭上的田方笠穿著廚師袍戴個白帽子,看起來還是頗人模狗樣的。邵衍搞不太懂這年頭怎麼有人把孝服當成工作服來用,在醫院裡看到大夫們這樣穿他已經很受不了了。
廚房裡叮鈴哐啷地響,沒一會兒有人高聲問:“師父!牛奶藤怎麼切啊?切段還是切菱?”
“段!”邵衍高聲回了一句,接著又道,“羊骨頭你先燉一下再熗鍋,別放八角那些,放胡椒粉,辣椒和椒鹽出鍋之前再擱。”
“怎麼弄啊?放胡椒燉出來有腥氣啊……”廚房裡鑽出個絮絮叨叨的腦袋,抬起頭他就笑了,“嘿,師父,你在看我爸啊。啥時候讓我也上回電視唄。”
邵衍側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對視了兩秒鐘之後,對方嚥了口唾沫鑽回廚房去了。
“蠢死的。”邵衍輕嘆一聲。
外頭傳來開門的小動靜,伴隨入內的腳步聲一起響起的是邵母的招呼:“累死了,快進來快進來,屋裡暖和。”
邵衍從聽到腳步的時候就辨認出了來人,此時聽到趙玉珂的聲音也不意外:“怎麼那麼早就開暖了?”
“衍衍愛穿著家裡的衣服到處亂跑,他病才好,怕他凍著。”邵母笑呵呵地,進屋後皺了皺鼻子,眼睛一亮,“燉羊肉了啊?”
邵衍從沙發背上滑下來,笑眯眯地朝李玉珂和嚴頤點頭,目光落在嚴岱川臉上,並不和他說話。嚴岱川也不喜歡他,到底假正經地問了句好,邵衍眼角的餘光上下一掃,打心底切了一聲——你不樂意搭理我,我還不樂意搭理你呢。就是不搭腔。
邵衍覺得自己跟嚴岱川絕對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思想到為人處世都有著很大的不同,他要是看不上一個人,那絕對是連話都懶得搭理的,嚴岱川明明看不上他,每次卻還是和爹媽一起來自家吃飯。這沒皮沒臉的勁兒就叫邵總管覺得討厭。問候沒得到回應,嚴岱川半點不見尷尬,反倒是邵母覺得兒子這樣沒禮貌,朝邵衍瞪了一眼。邵衍更火大了,他是一點委屈吃不得的那種人,嚴岱川這種裝模作樣的最惹他討厭。從前在宮裡邵衍什麼人沒見過啊,哪能不知道嚴岱川這副大度樣是故裝給長輩看的?呸,老大一把年紀了還這樣,真不要臉。
嚴岱川也打量邵衍,穿著單衣坐在沙發扶手上的年輕人看著文縐縐的,人挺瘦,個頭不高脖子卻特別長,白白淨淨的一張臉上原本還能看到的頰肉已經消褪了不少,五官比起之前見面時更是分明瞭太多,桃花眼又大又有神,模樣倒是很漂亮,討人喜歡。就是不能接觸,一接觸就幻滅。
邵母在那邊給李玉珂他們介紹邵衍的徒弟田小田,這是田方笠的獨兒子,人有些傻氣,長得卻高大俊秀,神經粗嘴又甜,一下子就叫兩個女人喜歡地不行,又是摸腦袋又是拍肩膀的,好像渾不知這小子已經二十多了似的。田小田喊年紀比他小的邵衍做師父時也一點不害臊,被罵地兇了有時候會蹲一邊委屈會兒,但後來看到他爹都會被邵衍吼之後立刻就平衡了,打那之後反倒更粘人,三五不時就要賴到邵家住,恨不能把自己拴在師父褲腰帶上似的。
一堆人落座之後,田小田屁顛屁顛出來了,擰乾熱騰騰的毛巾給邵衍擦臉擦手,擠了檸檬汁的水端來給邵衍漱口,滿屋子給邵衍找不知道踢到哪裡去的拖鞋,弄完這些後才在邵母的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