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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灰色。垃圾山是灰色的,泥濘的道路是灰色的,人也是灰色的——灰敗的面色,灰敗的神色。
“那麼為什麼你沒事呢?”
這個問題顯然令男子也感到困擾,他思索了好一陣才回答道:“起先我的確也有些不舒服,有些發燒。這是很難得的事,但睡上一覺就完全好了。”
“……”
“我不知道。”他使勁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頓了一會兒,剝落裂夫又開口說:“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想……我要帶博德爾拉回村子安葬。村裡人的屍體也不能不管。”
迴歸理智之下,男人說話也顯得很有條理。
“他是你弟弟?”
“他是……我姑姑的孩子。”剝落列夫沉默了一會兒,“我姑姑比我大六歲,十幾歲的時候離家出走,十年前回來的時候,就孤身一人帶著孩子。”
“我們一族,男孩子都將成為戰士。沒有指導者是不可想象的,但是誰也不願意做那孩子的教導者。”
“男孩子很小的時候,嗯,應該是在三歲割皮禮的時候,要在身上穿上小針。再慢慢用更粗的棒子來替換。最後用竹筒或者木片固定住洞口。”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過了許久,才繼續說:“因為沒有人願意,所以只有我——那一天,還是我親手幫他穿上第一個洞的。”
那個男孩子叫博德爾拉。
“我們身上的洞,可以發出各種不同多樣的聲音。在戰鬥中,用自己的身體演奏出戰歌,呼喚出戰鬥的精靈來幫助我們獲得勝利。”剝落裂夫說,“他對我說,等他長大了,就能和我一起參加祭祀,一起戰鬥。”
“他問我:成為了戰士,是不是大家就都會喜歡我了。”
“我教他戰鬥,就像其他兄弟一樣。”他說,“博德爾拉的身體不好,本來沒辦法成為一個戰士。但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甚至比我還要努力。雖然他沒有辦法做到最出色的,但他真的已經夠好了。”
“他已經夠好了。”男子最終只是反反覆覆地念叨著這幾個字,然後慢慢歸於沉默。
這時候他需要的或許並不是安慰,而只是陳述。
很多年前我也對一個孩子說,將來他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而我也對他說“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如果這兩句話是一個互斥的命題。
如果我還有選擇的機會。
那寧可是另一種答案。
第四十二章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幫忙吧。”我說,“屍體放不了太久,掩埋也需要人手。”
“謝謝。”
我本來以為他會拒絕,甚至勸說的言辭也準備好了,但男人卻只說了這兩個字,隨後就不再說話。
“你先去把那孩子的屍體抱進來。”我提醒他,“現在天已經很晚了,晚上趕路不方便,明天早上出發吧。”到不是說不安全——這裡什麼時候都是不安全的,只是晚上燈光少,有些地方伸手不見五指,並不適宜趕路。
安頓好了剝落列夫,飛坦出去找了一趟食物。用找這個詞太文雅了,飛坦的話,只有一個“搶”的可能性。
“團長,你懷疑那個跟你追蹤的病毒有關?”
“啊,雖然說沒必然的聯絡,但不知怎麼,我總覺得他們之間有關聯。”
雖然飛坦帶著“你什麼時候也和瑪琪一樣”的眼神瞅了我一眼,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回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們跟著剝落列夫離開流星街。
實話說流星街面積並不大,但就是很難走。雖然已經適應了,但卻總帶著初時舉步維艱的感覺。剝落列夫也不習慣這裡的土地,所以儘管我們都以跑的形式,但行進速度還是不怎麼塊,直到下午才走出邊緣地帶。
“晚上也可以繼續趕路的。”只要有人煙,即便是夜晚,也有遠方零星的燈火。
“下次搶個手電筒來吧。”
飛坦,搶手電筒很丟人……
“我買一千個送給你掛脖子上好了。”
“……”
剝落列夫是無意間闖進流星街的,所以他並不能很快辨識方向。我提出先到他所知道的最最近的城鎮,然後透過那裡作為出發點。結果他想了半天,說了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博卡小鎮”。
“我只知道博卡青年隊。”
“那是什麼?”
“足球隊啊。”我隨口回答,低頭髮了一條訊息給場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