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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真不要臉!”
“哼,總比一輩子老死宮中伺候主子強吧!”
拐過彎,看到我幽冥般站在迴廊下,兩個宮女腿肚子一哆嗦,面無血色的跪了下來。
“娘,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饒命啊……搗蒜一般磕著響頭。
“說,是誰?她是誰?”冰冷的聲音有勝於數九的寒風,凜冽刺骨,直擊我本是柔軟的心臟。
“是,回,回娘娘,奴婢不知啊。有,有說,是,您,張,張二小姐的,有說是,是一個叫金蓮的丫,丫頭。”
“轟隆”一聲巨響,腦子炸開了……
憤然離宮(上)
無風不起浪——我無力的扶住廊柱,閉上眼,不想看到被皚皚白雪,以純潔之名無情覆蓋的天地萬物。強迫自己站穩,揮手打發了兩個哭天抹淚的宮女,在蕭瑟的寒風中如雪片一樣悽慘飄零,身體被掏空了,心被掏空了,只剩下殘破的外殼,虛弱的外殼……
蕭飛發現了裘衣盡落,慘白著臉色的行屍走肉。顧不得禮數,慌忙圈在懷中,溫暖著沒有一絲體溫的我。
“娘娘,娘娘,您說句話呀!娘娘!您要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別這個樣子嚇奴婢呀,娘娘!”嬋娟淚流滿面,心疼的扶住我的雙肩輕輕晃動。
許久,我回過神來,拭乾她的淚痕,“傻丫頭,哭什麼?你家娘娘不是活著呢嗎?”
“娘娘——”一句話讓嬋娟哭得更兇。
我不解,我挺健康的,無病無災,為何要哭?
深吸一口氣,沉著的讓小太監把莫名其妙失蹤了N天的彤史女官找來一問究竟。
彤史女官瑟瑟發抖的呈上彤史冊,看著一段段潦草到晦澀不清的記載,心,猛地抽痛,痛到無法呼吸。放下冊子,找來金蓮,答案竟是如出一轍。
屏退左右,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問:“金蓮,他寵幸的不是你,你為何出面擔當?”
金蓮看向面無表情的我,失神了一瞬,抿緊嘴唇,毅然決然地說:“娘娘,皇上確實寵幸了奴婢,彤史有載,奴婢敢對天發誓!”
“何苦呢?謹慎成為替罪羔羊。”我不知道自己在預言,還是在威脅。
“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娘娘如果覺得奴婢對不起娘娘,奴婢甘願受罰,但雨露均施,保我大明王朝血脈龍種昌盛,宮中之人,天下之人,義無反顧!”
“呵呵,哈哈……”我怒極反笑,“金蓮,你是在暗示本宮稱霸後宮,有失婦道嗎?”
“奴婢不敢。”恭恭敬敬,磕頭回話。
“你如此恨我?”
“奴婢不敢。”
我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究竟為何,昔日同甘共苦的姐妹,今朝背道而馳。
紙裡保不住火的,更何況如今全紫禁城的人都在盯著坤寧宮的一舉一動。剛要吩咐人去找朱祐樘,就有小太監傳話讓我去仁壽宮。
垂下眼簾,既然躲不掉,就要勇敢的面對。
請安施禮,一切如常,卻又半點不同。
“既已知曉,哀家也不需隱瞞。難得普天同慶的喜事,回去準備下,哀家和皇上說好了,尋個黃道吉日,把你妹妹接進宮來,冊封為妃。這有了身子,住在宮外可不像話。”見我沒有答話,又道:“怎麼,還不謝恩,哀家的話沒聽見嗎?”
“何恩之有?”我反問。丈夫和妹妹搞在一起,雙重背叛,如斯不堪,置我於何處?
“皇后好不知理!”太皇太后點火就著,“你驕妒擅寵,干預朝政,有失婦德!3年來獨霸皇上,慫恿皇上罔顧祖制,搬到坤寧宮住,成何體統?哀家慈悲,不予追究,本想遂了皇上對你的心思,不再廣選淑女,效仿大小周後,讓你張氏一門,享盡聖恩!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眼中氤氳茫茫,看不分明,我淡然一笑,“十年後,大周后病重。一日,見小周後在宮中,驚曰:‘汝何日來?’小周後尚幼,未知嫌疑,對曰:‘既數日矣。’後恚怒,至死,面不外向。”
“你在警告哀家?”
“為何一再咄咄逼人?”我站起身,平靜的望著眼前溝壑爬滿臉頰,卻滿身金銀富貴的老嫗,“夫妻同床共枕,天經地義。天下為公,治國理政,靠得是群策群力,我盡己所能輔助皇上,有何不對?3年來,兢兢翼翼治理後宮,不求功勞,但有苦勞。皇上勤儉治國,削減內宮用度,為使太皇太后安享晚年,我將坤寧宮用度一減再減,貼補到仁壽宮來;各地貢品,珍饈美味,必然先請太皇太后過目,再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