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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做不到了。
訪客走了一批,又會來另一批,我開始懷疑他的沒有對坤寧宮下聖旨禁令。懷恩帶著以徐溥、劉健兩位閣老為首的朝臣,連同弘治一朝的全體精英——謝遷、王恕、李東陽、馬文升……組團來訪。
我撇嘴,家醜不可外揚,他魔怔了嗎?
不過這群人中,也有說話不中聽的,如耿直忠正的吏部尚書王恕。他和我大談特談為女子之道和狗屁不通的婦德,隱隱暗示我要心胸開闊,有容人之量。使得懷恩和謝遷極不自然連聲清著嗓子。
人各有志,在現代“三兒”和“二奶”都比比皆是,更何況這個崇尚多子多孫的男尊時代。讓他們接受一夫一妻制,何其難也?
大概是王恕的“訓教”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第二天,坤寧宮出奇的安靜,他沒有派任何人來騷擾我。可這樣的日子,也只維持了短短一天。早膳後,我迎來了最怕見到的訪客——張巒。他清減了不少,鬢邊攀爬起了黯淡的灰白,前額、眼角的皺紋也明顯深。
哎,到底躲不過,我在心中幽幽嘆息。噓寒問暖,如慈父般的關愛讓我深刻體會到了“虛不受補”的道理。唯一慶幸的是,他始終沒提韻婷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想,他是有所避諱的,畢竟那個是親生女兒,肚子裡有他的親外孫,屬於皇室的親外孫。
只在最後忍不住勸了一句,“皇上專情,世間罕有,娘娘,您當真不該錯過。”
我想問他那“三兒”和“三兒”的孩子怎麼辦,卻沒能問出口。為難別人,傷害別人,也滿足不了自己,取悅不了自己,何苦來呢?
張巒的“平安離去”為我帶來的無盡的麻煩。轉天,張鶴齡又來了,他倒真的只是敘舊,單純到讓人懷疑。末了,才別有深意地說,“晗姐,我還是喜歡叫你晗姐。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張鶴齡認定的親姐姐。不必顧慮太多,家裡大不了還有我撐著,做你想做的事吧,別難為了自己。”
下午,金氏登門拜訪,我真想閉門謝客,可她哭哭啼啼在門外鬧騰,我又不得不見。招呼進來還是哭,連嬋娟和月牙都看不下去了。金氏倒是坦誠,明擺著來做和事老,給親女兒當說客。
抽泣兩下,繼續道:“這都7個月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大著肚子成天住在家裡成何體統?我們張家丟臉不要緊,可那是皇室的血脈呀!娘娘,您心善,是我們有錯,對不起您,求看在懷胎不易的份上,幫忙勸勸皇上,把婷兒早日接進宮吧!嗚嗚……”說罷,淚流滿面的俯身跪下。
我一個激靈,心裡往外的涼呀。拖吧,他就能拖,就會拖!可拖有什麼用?拖孩子就能不生了?難道他當真忍心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樣成為被人不恥的私生子?揹負著永生難以磨滅的陰霾?
想歸想,但我絕不會主動和他說話,尤其是這個敏感的話題。回宮後,我便單方面挑起了冷戰,大半個月過去了,沒和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平日說話,都不會有一個字提到他。誰叫他在坤寧宮裡耳目眾多呢?
六月裡,我身子明顯轉好,能吃能睡能氣人,下地走動什麼的也恢復如常。終於有人憋不住,大著肚子來了。姐妹相見,卻無話可說。
“姐姐,身子好些了嗎?”她沒給我請安,而是禮貌的開口詢問我的身體。
“湊合吧,我得的是癆病,尚未痊癒,你該知道,不該來的。”我淡淡打量著她,氣色紅潤,豐滿了不少,肚子圓滾滾的,像是在小腹上扣了口大黑鍋,尤為炸眼。
“姐姐還在怪罪妹妹吧,都是妹妹的錯,害姐姐離宮受苦。”
我搖搖頭,“這些天,我想通了。既然上天註定我要承受膝下無歡的痛苦,那便釋然面對吧!怨天尤人,有何用處?更不該拖累他,一起承受。”
“那姐姐……”她一抿嘴唇,沒了下文。
“坐吧,有了身子,站久了會累吧。”
韻婷剛要坐下,隱含暴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來幹什麼!?”
“啊?皇,皇上!”韻婷一臉的委屈,淚花滴溜溜在眼眶打轉。
“回去!將朕的話當耳旁風嗎?”
“皇上,臣女只是來探望姐姐的,並無它意,請皇上息怒。”韻婷艱難的跪地施禮。
“朕不止一次發說過,你沒有資格來這裡打擾皇后!記得朕的話,滾出坤寧宮,不要讓一身的骯髒汙染了這裡的一草一木!”
我鳳眼一眯,不置一詞,淡漠地看著兩人投入的表演。
“皇上,臣女縱有千般不是,請念在腹中胎兒無辜,嗚嗚……皇上,您這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