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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妻子,這一生一世,便這樣的同我晨昏共渡,又哪裡不好?”
申天南捧著她沉默的小臉,嘆一聲,目光中是她不想看到的,決不放手。
是啊,她是女子。
所以,所有女子都會走的同一條人生之路,而今,輪到她開始走。
不必睜開眼,他也能感知正在默默打量著他的那一道視線,是不甘,是不情願,是無奈,是內心掙扎後勉強的認命。
嫁給他,真的還有哪裡是她不滿意的嗎?
這世間,作為一個男人,這輩子所希冀擁有的、所奢望能夠得到的,他應該是全都擁有了啊。他送她的,有一世無憂的富裕生活,有顯赫尊貴的主母頭銜,更有他作為一名男人其實並不該發下的一生一世絕不背棄的誓言——可,為什麼她還不肯開心,甚至在他擁有她的那一瞬,會不自覺地淚流滿面?難道是他給的還不夠,喜歡她還喜歡得不能讓她放心?她,還想要他的什麼?
真心嗎?她要,他自然給。喜歡嗎?她求,他自然允。
不可諱言,他為了得到她,的確是運用了商賈的奸詐心思,確實是耍了一點點小小的心眼。可是如果他不這樣做,他該如何將她納入他永遠的掌握中,他該怎樣將她收藏在自己的地盤上,讓其他的人再也無法得見她的淡雅笑顏?
他是商人,是從來只為自己考慮的重利商人啊,是最瞭解怎樣的女人才是他最應該擁有的妻子的真正男人。
少小的父母雙逝,在爾虞我詐的家族中掙扎著保全自己爹孃留下產業時的被欺詐被出賣,一步一摔一碰壁的步履艱難,咬牙忍下所有時的生不如死。
幾乎是拿性命搏回來的申家船塢產業,這一輩子,他永不會放手,他只肯將它傳承給擁有他血脈的子孫!這一生一世,他再也不會輕易地相信任何人!
終於拿回自己所有時,他指天發誓。
而後,他開始尋找可以為自己孕育骨肉的妻子人選。
其實,在五年前她離府回家之時,他對她並沒太大的在意。她出身貧微,而人也不是那麼的聰慧,模樣更是毫無出眾之處,這世間比她好過千倍百倍的女子大有人在。
但自小將他帶大的大管家卻不同意他的看法。
“那孩子有擔當,肯為了家人想也不想地賣身為奴,更何況那家人其實只是收養她的遠親而已。這樣的女子,世間已是少有。”
“那又如何?”他笑道,內心卻已動了一動。
“少爺,您曾同她開過玩笑,說等您二十弱冠會用八臺轎子去接她。”
“是啊,她竟然會信以為真,還要我不要忘了帶好多好多的聘禮呢。”他早在她在書房當差時便知她愛財如命,每月月末發放俸銀的日子是她最最歡喜的時刻,而他在閒暇時為了讓自己放鬆一下,曾玩笑著教她讀書識字,允諾她每學會一個字,便賞她一個銅板。此後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她學會的漢字已逾三千,遠遠超過時下即便是富家的千金女子們的所學。
“她是信以為真了。”大管家靜靜地道出他所不知道的事實,“她的確是在等著您用八臺轎子去迎娶她,為了這,她不惜逃婚,將她義父好心代她定下的一門親事推掉了。”
他頓時愣得說不出話來。
“餘奉恩是怎樣溫順的女子,少爺你是知道的。這次,她幾乎算是大逆不道的了。”
“那、那——”
“她準備將自己再賣身成奴一回,好還掉她義父家早就花光的她的那一份她從沒見到過的聘禮。”管家揚眉瞅他剎時十分難看的俊臉一眼,聳聳肩膀,“還有,她名義上的小弟還正在寒窗苦讀,她名義上的妹子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因為要嫁的是位秀才公呢,所以,這嫁妝是萬萬不可寒酸了的。”而她的義父,則已經癱瘓在床多年,更是需要時時的照顧——千斤重擔壓在一個年僅二九芳華的荏弱女兒家的身上,她沒有將自己索性賣進煙花之地、青樓所在,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他沉默無語,內心卻已有了計量。
“我將她重新接來府中幫忙,每月的俸銀是紋銀二兩整。”大管家花白的鬍子微微翹起,精光內斂的眼玩味地瞥著他,“少爺,您何不看看她到底值不值得您下個決心呢?”
望著老管家殷切的目光,他依然沉默無語,只輕輕笑了笑。
於是五年來,他雖照舊依著自己的習慣過著日子,打理船塢的產業,閒暇時也不忘如時下所有男人們縱情聲色一刻,每年納個美妾犒勞一下自己一年的辛苦。但在暗中,卻也在無時無刻地估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