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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是來商量在丁家開舞會的事的。他說日子就定在下禮拜天,今天想聽聽她倆有什麼好主意。
繼珍興奮地說:“要多請些人,搞得熱鬧些。”
西平微微一笑,“可也不能太雜。如果相互比較陌生,交談不起來,只是一曲接一曲地跳舞,那就跟外面舞廳差不多了。”
“倒也是,那……,就人少一些。”
“人少又怕不熱鬧,冷冷清清也沒意思,”西平回答繼珍,眼光卻瞟向白蕙,“總要想出些什麼新花樣來才好。”
“那,搞些什麼新花樣呢?”繼珍雙手互握,認真地想。
西平看了白蕙一眼,只見她雙手托腮坐著,兩眼看著窗外天井上方的一小塊天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噯,西平,”繼珍突然有了新發現似的叫起來,“你看搞個樂隊來可好,那不挺新鮮嗎?”
西平竟哈哈笑起來:“樂隊前面再來個扭捏作態的女歌手,唱些莫名其妙叫人起雞皮疙瘩的歌兒,那就更精彩了……”
繼珍也訕訕地笑了。
一陣沉默。白蕙覺得無聊,真想一走了之。可是離六點還有十來分鐘。她想,再等一等吧。
過了一會,繼珍又試探地說:“那就辦個露天舞會?記得那次方阿姨為小珊珊辦的生日晚會嗎?太漂亮了,我永遠忘不了那個晚上!”
西平直搖頭:“那是大夏天,我的小姐!現在這種季節,有時晚上穿上毛衣還嫌涼,誰有興致在露天坐著?”
繼珍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噘起嘴嘟嚷道:“我說的都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西平趁勢把球拋向白蕙:“白小姐,你出出主意。”
依白蕙的本意,真不想參加他們的交談,這一套闊佬、小姐們的玩藝兒,她不感興趣。不過剛才西平幾次輕蔑地駁倒繼珍的建議,神態傲慢得很,偏偏繼珍又那麼服服貼貼,真讓白蕙又好笑又好氣。心想:什麼了不得的事,值得如此這般鄭重其事!因此,聽到西平問她,就滿不在乎地隨口甩出一句:“可以舉行個化裝舞會嘛。”她準備聽到西平的否定甚至諷刺。
誰知西平卻一拍沙發,高興地說:“好主意!化裝舞會!我怎麼就沒想到?”
繼珍一看西平滿意,自然跟著助興:“對,對,化裝舞會,一定很有趣。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舞會呢!不過,得趕快準備化裝的衣服面具,下個禮拜天,時間夠緊的!”
西平說:“這倒是個問題。我怕有些人化裝得不倫不類,我不喜歡我的晚會搞得不完美”。
白蕙既已做了“始作湧者”,只好進一步出主意。她說:“服裝不必過於講究,每人戴個頭飾、眼罩就行。而且……”說到這兒,白蕙想起西平的“舞會完美”論,不禁用了略含譏諷的語調:“為了晚會的‘完美’,化裝用的頭飾、眼罩全由你當主人的準備不就得了?你可以製作你認為‘完美’的麼!”
誰知西平又興奮地介面:“妙極了,由我親自來設計頭飾、眼罩,然後請人制作。”
“全由你準備,來得及嗎?”繼珍不無擔心地問。
西平痛快地說:“來得及。我準備發二十張請柬。二十份頭飾、眼罩,幾天就能做好。”
繼珍這才放心,高興地說:“喲,我忘了,你本來就會畫畫,能設計服裝的,搞這玩意,一定不費勁。何況你們自己就有服裝廠,加工製作也方便。”
繼珍一口氣說完的這番話,也不知為了討好了西平,還是為了在白蕙面前為丁西平炫耀,可是她的兩個聽眾都反應冷淡,沒有接腔。於是她只好又撒嬌似地加上一句:“到那天,我可要挑一副最好看的。”
“那可不行,”西平狡獪地眨眨眼睛:“得想個法子,排定挑選的順序。”
白蕙覺得這位少爺竟拿她的諷刺話當補藥吃,心中暗暗好笑。但她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也被自己的主意吸引住了,此時不禁接著了西平的話興致勃勃地說:“這有什麼難?在門廳掛一些謎語,參加者進門先猜謎,猜對了才能領頭飾、眼罩。誰先猜到,誰就能盡情挑選他喜歡的,後猜到的,就只能拿挑剩的……”
“如果一條也猜不中呢?”繼珍大聲地問。
“那就罰他戴最醜的,哈哈,”丁西平介面,並開心地笑出聲來。接著對白蕙說:“白小姐,能不能請你幫忙挑選幾十條謎語?”
見白蕙遲疑不答,丁西平立刻補充道:“我得去對付那些化裝用品。”
白蕙輕嘆口氣,道:“好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