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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去了廚房,另外那幾個客人有的在小聲交談,有的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也不知他們是否聽清了繼珍的胡說八道。
這時,白蕙聽到西平說話了,還故意提高了嗓子:“你知道嗎,這位喬治·桑‘先生’還與著名的鋼琴家肖邦‘小姐’有過一段風流韻事呢!”
繼珍很有會心地說:“哦,肖邦,我知道,是個彈鋼琴的。原來是個女人!那麼,她和喬治先生的羅曼史一定很精彩。西平,快給我講講。”‘
客廳那頭的談話已停止,有人在掩口而笑。
但西平顯然尚未盡興,故意朝白蕙那頭一揚下巴:“讓你的家庭教師給你講吧。她那麼博學,不會不知道肖邦‘小姐’的故事。”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白蕙此時的情緒已經超過了惱怒。她想,好啊,你這位大少爺取笑一個繼珍不夠,又對著我來了。以為我沉默,就是可欺嗎?那你就錯了!我可不是繼珍,不想買你的帳。於是,趁著大家的視線都轉過來集中到他們三人時,她笑問大家:“今天是愚人節嗎?”
一個名叫柳士傑的男客接茬反問白蕙:“白小姐,此話怎講?”
白蕙指指西平和繼珍:“要不,他們二位怎麼一搭一擋,故意顛倒男女,瞎三話四,愚弄我們?”
西平哈哈笑了,說:“我道歉,並正式為喬治·桑、肖邦兩位恢復性別!”
大家也跟著笑起來。
繼珍起初不明白,後來也終於恍然大悟,知道自己出了洋相,不禁鬧了個紅臉。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訕訕地站著,猛地看到西平正朝白蕙很有含義地一笑,更不是滋味。
正在這時,繼宗走進客廳,手中捧著一大盆新鮮批把。繼珍看到哥哥,半是惱怒半是撒嬌地說:“哥哥,你到哪兒去了!快幫忙把桌子搬開,我們要跳舞了。”
蔣家客廳不算太小,但周圍一圈沙發,中間如有個三、四對舞伴一轉,還是略顯侷促一些。繼宗用留聲機放起舞曲,繼珍拉著西平先跳了起來。她是個舞迷,只要“蓬嚓嚓”一起,她就把方才的不快拋開了。她和西平舞都跳得好,兩人配合又默契,特別是她那件新買的寶藍色洋裝配上西平的白西服,顯得非常協調。看他們兩人跳舞,簡直是一種享受。
柳士傑與陳慰芳也踏起了舞步。陳慰芳穿了一件洋紅色的長裙,裙下是一雙白色高跟鞋。柳士傑是一套黑色帶隱條的西服。連繼宗今天也穿上了一套淺灰的薄毛料西裝。五月的上海,正是年輕人打扮的好時光。相比之下,白蕙那一身淺紫色的薄呢旗袍顯得不僅樸素,簡直有些寒傖。
繼宗讓了讓另一位男客,就過來邀請仍坐在沙發上的白蕙。
白蕙笑笑說:“我不太會跳舞。”
“我也差不多,湊湊熱鬧吧。”繼宗殷勤地拉起白蕙,兩人也跟著舞曲旋轉起來。
一曲終了,柳士傑來請白蕙跳,這怎麼好拒絕呢?白蕙把手搭到了他肩上。這次是快三步,曲子是那樣華麗熱烈,柳士傑把白蕙帶著快速地轉動著,白蕙覺得都要跳出汗來了。
好不容易這支曲子才算奏完。白蕙推開通天井的玻璃門,站在臺階上用手絹擦擦額上的汗。
又響起一支舞曲,是根據著名的蘇格蘭民歌《友誼地久天長》改編的慢四步舞曲。
“可以請你跳舞嗎,白小姐?”
是那個低沉渾厚而富於磁性的聲音。白蕙轉過身來。丁西平站在她面前,柔和的燈光下,這個高大而英俊的青年正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她。
白蕙遲疑了一下,真想拒絕。丁西平似有所感,盯著白蕙的眼睛,輕聲問:“白小姐不至於不賞臉吧。”
這是支輕柔緩慢的舞曲,丁西平的動作圓熟柔和,白蕙倚著他有力的臂彎,雙腳隨著他輕鬆自如地滑動,簡直不費一絲氣力。丁西平有幾次想開口說話,但白蕙懶得交談,她故意沉默不語,不看舞伴一眼。
突然,西平用法語輕聲說:“你還在為我剛才的玩笑不高興?”
白蕙略略偏過頭來,似乎在問,你怎麼知道?
西平仍用法語說:“你一直皺著眉。請允許我再一次道歉!”
白蕙搖搖頭,自然地用法語答話:“你不該嘲諷你的女朋友。要知道她為了你的歸來,為了今天這個晚會……”
西平突然打斷了白蕙的話:“我沒有女朋友。我和她哥哥是同學、好朋友。”
白蕙感到先前溫柔地摟著她腰的那隻手,變得僵硬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又問道,“誰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