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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膠水玻璃紙細心地作了固定。
媽媽為什麼那麼愛惜這個書籤呢?白蕙的腦際不止一次掠過這個問題。特別是當她進入大學,學會法文,看懂了用藍墨水題在花瓣下那幾行法文字時。那些字跡已經因變色而黯淡,但幾句話卻深深地烙印在白蕙的心上:
紅玫瑰嬌豔而高貴
鬱金香是那樣柔情繾綣
馥郁清芬誰也比不過夜丁香
可是,我只有你
一朵嫻靜而溫馨的蝴蝶蘭
這是誰寫的,會不會是我爸爸?但從未聽說爸爸會法文。如不是爸爸,那是誰呢?又是寫給誰的?這後面是否隱藏著一個故事?
白蕙不止一次地端詳著那剛勁有力的筆跡,想象著寫出這些字的人,寫這些字時的情景。
白蕙發現,母親常常面對著開啟的《聖經》,面對著這張普普通通的書籤發得出神,許久許久,然後廢然長嘆一聲,輕輕地合上書頁。
有一次,她終於憋不住向母親發問。可是她的話沒說完,清雲就垂下了眼簾,遮住了那對陰雲密佈的眼睛,把話扯到別的地方去了。白蕙看到母親臉上迅速變換著的表情,簡直象被大風吹卷著掠過天際的浮雲。於是,她把自己的疑問嚥了下去。
清雲的晚禱終於結束。白蕙見媽媽劃完十字,便走過去,想幫她脫掉棉襖,扶她睡下去。
白蕙的手被媽媽抓住了,她感到那手的炙熱和微顫。
白蕙佯作生氣地說:“你早該躺下了,累了吧?今晚又要睡不好了。”
清雲臉紅紅地、興奮地問:“阿蕙,你知道媽媽在祈禱什麼?”
白蕙笑笑,搖搖頭。
清雲鬆開白蕙的手。她那雙被病痛折磨得失去光澤的眼睛,竟然又充滿了生氣,她溫柔地看著女兒,說:“上帝已答應了媽媽的請求,他會保佑你幸福、快樂。”
自從白蕙到蔣家當了小姐的家庭教師,她無形中成了蔣家兩代人經常的話題。
這一天,蔣萬發回來得早。他上樓換去西裝,穿了一身家常褲褂,趿著拖鞋踱進客廳時,就正遇到繼宗拿白蕙做榜樣在開導妹妹。
“你瞧人家白小姐,年紀還比你小,多麼懂事,多麼刻苦,多不容易。不但自己讀大學成績優秀,而且兼職教書,掙錢養活母親。為人又那麼謙和文靜。你真該向人家學學……”
繼珍哪裡服氣,頂她哥哥:“你呀,開口閉口白小姐。白小姐千好萬好,可也別把你妹妹說得一錢不值呀!”
繼宗正要再說,繼珍看到父親來了,乖巧地跑過去,親熱地扶著他走向沙發,一面撒嬌告狀道:“爸,你看,哥哥是愛上白小姐了,乾脆你下個帖子,把白小姐娶過來,好讓她成天管著我,好讓我跟她學,……再說,我也該有個嫂嫂了!”
“爸,你別聽小妹胡說……”繼宗忙不迭對父親說,臉漲得通紅。
蔣萬發舒舒服服在沙發上坐下,接過張媽遞過來泡著碧螺春新茶的小茶壺,不忙講話,卻很有興致地聽著他們兄妹的爭論。這位早年喪委的男子,最珍惜這充滿融和氣氛的大倫之樂。他那慈愛的眼光輪流地落在兄妹倆臉上、身上。
繼珍向來是無理強三分,得理不讓人,見哥哥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彷彿抓住了繼宗什麼把柄似的,更加滔滔不絕地向蔣萬發數落起繼宗如何在她面前誇讚白蕙,如何每天下班提前回家,總要到自己房裡轉轉,和白蕙說幾句,如何只要時間稍晚,他就一定要送白蕙回家,等等,等等。繼宗沒有妹妹嘴巴伶俐,又從來總是讓著這位妹妹的,只好由她去講。
聽著聽著,蔣萬發笑吟吟地問兒子:“繼宗,是這樣嗎?”
繼宗倒不否認,答道:“我想,人家是我們請來的先生,應該的。”
萬發點點頭,道:“是啊,據我看,繼珍幾個月來進步不小,我們是該好好謝謝人家。”
繼宗忍不住接一句:“教小妹這個學生啊,白小姐可費了心囉……”
“你看,爸,”繼珍立刻截住,反攻過去,“哥哥又在誇他的白小姐了!”
繼珍的調皮淘氣逗得萬發很開心,他用手指指繼珍,笑著說:“姑娘家,嘴巴可不能太厲害啊,”隨即轉向繼宗道:“白小姐家境況不太好,既然她教書認真,我們待人家要儘量豐厚些。”
“知道了,爸爸。”
蔣萬發喝了口茶,說:“繼宗,前幾天我收到你們揚州姑媽的信,還特意問起,說你今年都二十五了,該說親了……”
繼珍不覺拍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