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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倆便就近坐了下來。陳媽把那杯熱茶給繼珍端來放在茶几上,然後退了下去。
西平正想詢問繼宗近來的情況,因為他們也已多日不見,而且昨天白蕙失約,不知繼宗會怎樣。但他還沒有說話,繼珍先開口了。她雖然把聲音放輕,但怨艾之意是明顯的:“你什麼時候學會保密了?回上海這麼多天,也不告訴我一聲。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也才回來不久,”西平解釋道,“而且,公司裡事太多,你知道,我爸爸又不在。改天我是要去你家的。”
“得了,我是和你逗著玩的。”繼珍把嘴一撇,“都知道你是個大忙人。”
西平指著繼珍的鼻子,笑道:“你真是人長大了,嘴也變得更尖啦,得讓繼宗好好管管你!”
這是兩句多麼普通的話。可是人類的語言竟有著如此神奇的法力。就這兩句話,使他們倆都想起了孩提時代的相處。那時候,每當繼珍撒嬌耍賴,西平大概沒有少講過這一類話,繼宗也沒有少當過和事佬。
一陣暖流從繼珍心中流過:西平畢竟還是西平。禁不住朝白蕙那邊投去一瞥,見他們三人並不注意這邊,便把身子朝西平挪了挪,關切地問:“方阿姨在巴黎好嗎?我可真想她。
“媽媽很好。”
“他們那個揭幕典禮一定會搞得很隆重。對了,你看過《申報》上的新聞沒有?那上面詳細報道了籌備情況。”繼珍邊說邊拿過小皮包。
“你看這,”繼珍從她的小皮包裡掏出一張報紙,遞給西平,“這上面說,下週的揭幕儀式,法國的商業部長都可能出席呢。你看,這裡還特別說到方丹阿姨……”
西平其實看過這張報紙。他知道那上面把他媽媽讚美了一番,說她風度如何之好,法語如何之純正,不愧是清朝老外交官的孫女兒等等。但他今天不願掃繼珍的興,便一面隨意瀏覽著,一面附和道:“哦,媽媽在巴黎確實很出風頭。”
“報上也提到你,”繼珍笑吟吟地,“說是丁家大少爺,法國留學生,拿過雙學位,丁氏產業的唯一繼承人,幹事有魄力,可以預見是未來國際商業界的鉅子。真把你吹神了。”
西平把報紙還給繼珍,苦笑一下,說:
“這種小報新聞,能當真嗎?也虧你那麼相信。”
那邊白蕙斷斷續續地也聽到一些他們的談話。她想的是:繼珍竟能把這些話都背下來,也真虧她了。
丁皓見珊珊的唐詩背得差不多了,又有繼珍在,就站起身來朝西平、繼珍那邊說:“你們聊吧,我回房裡歇會兒去。”
繼珍忙跑過去,攙住丁皓,說:“爺爺,我扶你回房去。”一邊朝西平使個眼色,表示馬上回來。
白蕙也趁機對珊珊說:“我們也該到小書房做作業去了。”
西平抬抬身子,似乎想說句什麼留住白蕙。但想了想,終於沒作聲,看著她和珊珊相跟著上樓去了。
白蕙她們還沒走到小書房,就聽到客廳裡已傳出繼珍的談笑聲。
白蕙認真輔導珊珊做了學校佈置的假期作業,又教她幾個新的法語單詞,聽她背誦一段法文課文,就已快到吃午飯的時候。
她看珊珊有些倦怠,就吩咐五娘給她洗洗手,然後領她玩一會兒。白蕙自己則回到了臥房。
雨早已停了,窗外是夏日耀眼的陽光。白蕙開啟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流進來。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突然有人敲門,她連“請進”還沒來得及說,門就開了。門外站著繼珍。
“我聽說你住在這裡,來你房裡看看。”
不等白蕙邀請,繼珍進得房來,含著頗有用意的淺笑,審視著房間。她的目光從淺藍色繡花床罩溜到白色網格的窗簾,又從那張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小書桌移向擺著一些書籍和小玩藝兒的小書架。那隻白漆小衣櫃上,鑲著一面長長的鏡子,繼珍斜眼朝鏡中看去,看到白蕙雙手緊握著微僵地站在那裡。她傲然地笑了一下,說:“哦,你的住處很不錯嘛!”
正在這時,女傭菊芬手拿一束新採的紫色蝴蝶蘭走進屋來。她徑直走向書桌,繼珍這才發現書桌上放著一隻不大的瓷花瓶。
繼珍一面看菊芬往花瓶插花,一面讚歎:“這花真漂亮,多新鮮啊!”
菊芬說:“今天早晨下雨,我等雨過後,讓太陽曬了曬才摘的。看,還帶著水珠呢。”
白蕙過意不去地說:“菊芬,其實不必天天換的,太麻煩你了。”
“那可不行,”菊芬說著,把臉轉向繼珍,“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