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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吧。因此,如今萬發這句話,丁文健立即理解了。
文健把自己的手放在萬發的手上,鄭重地點頭,說:“我知道了。”
然後,他把站在身後的兒子推到蔣萬發的床頭,威嚴地,不容置疑地說:“西平,告訴你蔣伯伯,你會好好待繼珍的。”
西平當然也聽懂了萬發的意思,他只覺得頭腦嗡地一響,還來不及思考,就被父親推到前面。
西平目瞪口呆地站著,看著蔣萬發。他不知該怎麼辦,不知說什麼好。那個瀕臨死亡的人那麼可憐地用哀求、期待的眼光看著他,似乎他不答應,那雙因淤血而腫脹的眼睛就絕不肯從他身上移開。偏偏他對這個人的遇害是應負責任的。
父親的聲音在急切地催促他:“快,快向你蔣伯伯說呀!”
西平猶如被人催眠了似的木然地對著那張垂死的臉,他終於點了點頭,說:“蔣伯伯,我會……”
他的話還未說完,只見蔣萬發嘴角一抽,好象是笑了一下,眼一閉,就再也不動彈了。
雖然這天是星期天,而且夜裡折騰半宿沒睡好,白蕙仍是早早就起床。她想先到花園去走走,然後就去醫院看媽媽。
剛走到二樓,正見陳媽上樓來,白蕙忙問:“先生他們回來了嗎?蔣廠長情況怎樣?”
“他們天亮前就回來了。蔣廠長死啦。”陳媽低聲回答。
“那,打人放火的兇手抓到了嗎?”
“聽老劉說,是日本人報復先生他們,這兇手可不好找,”陳媽搖頭嘆氣,“我看少爺心裡很難過,一直在客廳坐著,不說話,也不去睡,我去叫太太去。”
白蕙走進客廳,見西平雙眼閉著斜靠在長沙發上,西裝上衣扔在一邊,領帶扯在一邊,褲子也皺巴巴的。
她上前輕輕碰碰西平的肩,想叫他回房去睡。
“走開,我說過讓我安靜一會兒!”西平仍閉著眼,惡狠狠地說。“西平。”白蕙輕輕喚道。
一聽是白蕙的聲音,西平睜開了眼。
白蕙心裡驚呼一聲:上帝!怎麼一夜工夫,就變成這樣!
只見西平眼裡佈滿血絲,眼珠混濁而模糊,臉色憔悴,面頰凹陷。更使白蕙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眼角上竟然出現了第一道魚尾紋。
她覺得胸中猛然充塞著一股惻然的柔情,她用指尖輕輕撫摸著西平眼角的那道魚尾紋,心疼地說:“西平,你太累了,回房去好好睡一覺吧。”西平一把抓住白蕙的手,用力之狠,使白蕙疼得差點兒叫起來,本能地向後一縮。
西平感到白蕙的退縮,他就象抓著一塊火炭那樣,馬上把手鬆開了。他閉上眼,頭朝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左右搖晃著,突然低吼道:“我真該死!”
白蕙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深深的自責。她想,他是為蔣廠長的死感到內疚,但這又怎能怪他呢?“西平,我也為蔣老伯的死難過,但事已至此,你不要太折磨自己,去休息一下吧。”白蕙柔聲說,不自禁地用手輕柔地梳理著西平那一頭蓬亂的黑髮。
“蕙……”西平哽咽著低喚一聲,想說些什麼,竟說不下去。
白蕙從未見過西平如此,也有些慌了。她連聲問:“西平,你怎麼啦,怎麼啦?”
西平猛地坐直身子,深深地盯著白蕙的眼睛,象是要一直看到她的內心深處去,聲音顫抖地說:“蕙,我心裡……只有你……只有你……”他的眼神是那麼痛苦、絕望,連那黑黑的眼珠似乎都變成了灰色。
白蕙只覺得心裡一陣酸楚:可憐的人,情緒都迷亂了。她趕忙彎腰抓住西平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安慰他道:“我知道,我心中也只有你。西平,你要振作起來,不能被那些兇手壓垮。”
這時,二樓傳來方丹驚慌的叫聲:“西平,西平,你怎麼還不去休息?”隨著叫聲,急促的腳步聲下樓來了。
白蕙略一沉思,放開了西平的手。
但此時西平卻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似的,反而起身一把抓住白蕙的胳膊,聲音嘶啞地說:“你……相信我……”
腳步聲已到客廳門口,白蕙下決心掙開西平的手,就在方丹出現之前,一轉身從客廳門裡走進後花園中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丁文健父子處於極端的繁忙之中。他們既要料理蔣萬發的後事,又要重新為同業聯盟的事奔忙。因為確有幾個同行業主被蔣萬發的死嚇壞了,表示不願再參加聯盟。
西平比父親更忙,他要認真地追尋兇手,無奈兇手雖然特徵明顯,名姓也知道,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