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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處冰窖,身體上的熱量全被風一絲一縷的吹散。冷鋒感覺自己就要變成一根冰棒了,正不知該怎麼辦,按在張大少胸口的手突然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似是正按著一件暖手寶。從張大少胸口處傳來一股暖流,順著他的掌心鑽進身體,沿著血脈緩緩執行,一會的功夫已在身體裡行走一遍,整個身體暖和不少。
風越吹越小,慚慚散了。那股暖流在身體裡也不知走了幾遍,最後散到血脈裡,渾身暖洋洋,如同剛泡熱水澡出來,說不出的舒服。
冷鋒睜開眼,又是大吃一驚,張大少不知在什麼時候停止了呼吸,整個人像是被風乾一般,皮肉乾巴巴貼在骨頭架子上。冷鋒暗道:“見鬼了?”連忙鬆開按在張大少胸口的手,已沒幾分重量的乾屍往下一陷,裹入蘭博基尼柔軟的座椅裡邊。
四周靜悄悄一片,偶爾有一兩聲蟋蟀的嗚叫,似乎有一縷淡淡的輕煙朝絕壁上飄去,峰頂掛著一輪蒼白的明月,照得四周一片慘白。
月光下,張大少乾癟的屍體更加恐怖,冷鋒經不住打了個寒顫,抬頭見遠處有車光掃來,自己站在這裡被人看到絕對有殺人的嫌疑,還是先離開這個事非之地為妙。上車朝終點跑去,遙遙的已能看到黑鴉鴉的一片人,一個個鴨著脖子,朝這邊翹首以盼。
“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人群開始歡呼雀躍,待看到來的是奧迪而非蘭博基尼,全都一愣。不過也沒愣太長的時間,尤其是那些買冷鋒贏的,又都歡呼雀躍起來,甚至比剛才更加興奮。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此高興,這其中就包含沈默。
沈默一直站在人群的中間,掂著腳尖朝外看,神情焦灼。他被一堆非主流包圍,那些人身上散發出古怪的香水味,燻的他整個腦袋都是木的。人群突然朝前湧去,新鮮的空氣從人縫中擠進來,懵懂的腦袋稍微清醒些,他也隨著人群朝前湧去。
沈默有點小近視,看到兩道燈光射來,知道來了一輛車,來了什麼車卻不知道。等到那些買冷鋒贏的人嘴裡嘮叨‘這下發了’,才知道迎面駛來的車是奧迪,整張臉刷的一下黑沉下去,喃喃了一句:“這下完了?”
如果率先回來的是蘭博基尼,事情還沒那麼糟,尚有挽回的餘地。他會領著冷鋒去給張大少賠個理道個歉,多說幾句好話,像張大少這種好面子的人,只要給足面子,冷鋒的右手也許就保住了。可是現在回來的是冷鋒,事情一下子變得糟糕透頂。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張大少,讓一個調酒的終結自己連贏的紀錄,丟面子事小,並鍵還得輸幾億,那時會怎樣?這已不是一隻手的事而是一條命的事了,他會把那人剁成一堆碎肉餵狗,方解心頭之恨。
想到這裡,沈默頭皮發炸,冷汗直流,用力撥開人群,朝前擠去。有個禿頭光膀,滿臉橫肉的人回過頭來喝道:“擠他媽什麼擠?”擱平時,沈默一定會連連道歉,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任由那人大罵。可是今天,體內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憋得難受,不發洩一下只怕會從裡邊炸開。他翻著白眼斜瞪著那人,雙拳緊握,惡狠狠的道:“滾開!”只待那人稍微有點什麼過激的反應,一拳便要砸在那人的臉上。
那人眼角下邊的肉抖了兩下,被他的氣勢嚇住,一句話不說回過頭,側了側身子讓開一條路。
沈默繼續朝前擠,人把車圍得水洩不通,任憑怎樣努力,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他把手掏入口袋,發現裡邊有一千來塊錢,大喊:“誰的錢掉了。”待前邊的人回頭去瞧,將錢往天上一灑,十來張百元大鈔像十來條紅色的小魚,在頭頂的翻滾著身軀東遊西蕩。
有人朝後跑去,伸手連蹦帶跳去搶飄下來的百元大鈔。其它人見此情況,像是見到骨頭的狗,吆喝著像潮水一般往後退,似乎這種錢不搶會吃多大的虧一樣。
沈默擠到了奧迪車前,開了車門,一屁股坐到副駕駛的位上,道:“開車!”
冷鋒問:“去哪?”
“先離開這再說。”
冷鋒驅車往前走,就近找了一個出口,下了六環,看了看沈默那張別人欠他三百塊錢的黑臉,笑道:“我贏了你好像不高興。”
沈默似乎沒有聽到,目光呆滯的看著前邊。
冷鋒沒話找話的繼續道:“說真的,你到底買我贏了沒有?看你的模樣估計沒買,太可惜了,曾經有個一夜暴富的機會放在你的面前,你沒有珍惜,等失去之後才追悔莫及……”
沈默突然道:“停車!”聲音高昂,簡直有些竭廝底裡,冷鋒以為要撞到什麼,嚇了一跳,猛踩剎車停車,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