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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站起,轉身跑出門,在門檻上絆了一個,險險跌了一交,衝了出去。
袁兆周出去後,令狐鋒勸道:“軍師的話其實有些道理,幾日後便是大喜的日子,讓雲軍將士們面上無顏不好,總要看在老將軍分上不是?這樣吧,著行風大將軍與各位將軍副將統領們通個氣,中秋之後,再自家交出來,即住不究,如何?”雲行天一聽也是,對雲行風道:“起來吧,雲軍成了這個樣子,遙叔在地下有知,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方才令狐將軍的話可聽到了,就這樣辦吧。”雲行風道:“是,不過好教項王知曉,我自家也是一芥未取的,底下的兄弟們多有將東西變買了銀子花了的,到時他們交不出來,還請項王略為體諒。”他說這話時神情莊重,但云行天卻覺得他的聲音很是古怪,好象極力忍著什麼,雲行天望著他辭時的背影,也不由想,“我對雲軍,是不是太苛了點?”
袁兆週迴到家中,靜坐了片刻,自已動手,打了個小包袱,想道:“九年!九年前就是這幾樣東西帶出來,九年後依舊是這幾樣東西帶回去,真如同做了場春秋大夢。”然後命人召集了府上的僮僕家人,道:“每人在帳上領二十兩銀子,各自散了罷。”任由他們錯鍔萬分,自家飄然離去。袁兆周出得府來,僱了一輛馬車,命車伕出城西而去,行了一會,袁兆周卻覺出不對來,挑起車簾,喝道:“停下,停下,這是往城西去的麼?”那趕車的人轉過頭來一笑道:“南轅北轍,那也是有的,有個人想見一見袁先生,命我來迎。”袁兆周細細的看了趕車的人幾眼,鎮定了下來,道:“是你?你讓我去見誰?”那人笑道:“去了自知,袁先生不必多問。”袁兆周默然放下簾子,由他去了。
中秋正日終於到了,三更開始百官羅例入萬德正殿朝賀,那朝儀之莊嚴之繁瑣也不必一一細述,新朝國號為“威”,雲行天定下年號為“武德”。這一天真正的熱鬧起來還是入夜大婚開始後,贏雁飛的鳳輦過後,白日裡被攔禁起來的正街上一下子擠滿了人,幾萬盞彩燈亮起如同白晝,百戲雜耍層出不窮,烈酒如水般灑在衣襟塵埃之中。不過這萬眾歡慶時卻還是出了點小小的岔子,贏雁飛的鳳輦在朝天門處被人攔住了。那人正是前朝遺老朱丹寒,此人以八十高齡之軀,藏於金水橋下,居然給躲過了禁軍的巡察。待贏雁飛至時,便衝了出來,指輦高罵贏雁飛失節事賊,行為無恥,護衛去拉他,卻不防被他一頭撞死在金水橋上。
這事傳報到雲行天手上時,雲行天笑對魯成仲道:“你那血光之災的籤已應了罷,這種事總歸是難免的。”魯成仲正色道:“這不是宮內的。”原來魯成仲通宵在宮中忙碌,半夜時偷閒出宮吃點點心,卻碰上一名和尚,硬迫他抽支籤,他不勝其煩抽了來看,卻是支下下籤,說是今日宮內可見得血光之災。是以魯成仲一整日都緊張得要命,寸步不離雲行天左右,更是極力勸他取消在朝天門與百姓同樂之事。卻被雲行取笑,道他一生在刀劍裡打滾,卻還怕起血光之災來。但魯成仲依然難解心上那點不祥之感,本已是入秋月餘,天時卻還如同夏日裡一般,炎熱氣悶,心頭有說不出的壓抑難受,總覺著會出什麼事似的。魯成仲傳下令去,命鐵風軍將士,這夜均不得飲酒。
贏雁飛著鳳冠霞帔進殿時,雲行天不由想起了當日初見她,也是在此處,看著她那掩在重重珠光之下的嬌顏,雲行天這才覺得自已坐了整日的這張寶座舒服了起來。贏雁飛跪下聽旨,不過是些“懿德莊淑,行止端肅”之類的套話,直唸了小半個時辰,雲行天早已奈不住,心中直把那擬詔的學士罵了十多遍,才終於到了“堪為天下母儀,著冊立為後。欽此……”雲行天立即起身,下座扶她起來,百官再度拜下,高呼:“皇帝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
這呼聲傳到了萬德殿後面的一座小偏殿時,殿裡的女人們都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說來好笑,”趙氏道:“我們幾個平日裡生了多少閒氣,卻倒底讓那個女人平空把這皇后的座子坐上了。”董氏道:“不要這樣說!皇后她也不是平空坐上的,當年我們撤到後方去,她在這座城裡與蠻軍血戰,是吃過苦的,對皇上有功,這原也是該的。”趙氏冷笑道:“我們幾個也不必說了,但姐姐為皇上吃過的苦頭卻是沒人及得上。皇上未能成勢之前,日日行軍打戰顛沛流離,姐姐生下的兒子便沒能養住,他若是立了姐姐,我們倒也服氣了。”董氏依舊淡然道:“我是奴婢出身,又生的醜,那裡有皇后的氣度,這話妹妹你再說,就是害我了。”趙氏道:“好,我不說了,就是你膽子小。說起出身容貌,這裡也有不比她差的,漆雕妹妹是蠻族大汗的格格,這身份還有更高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