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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著這樣的想法,朕死後豈非全是惡評麼?”
高力士楊釗王源三人變色,不敢說一句話,龍威震怒,非同小可。
玄宗吁了口氣,緩緩平靜下來,沉聲道:“話說回來,李邕確實是咎由自取,他不自愛,辜負朕的期待,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不自殺而死,這一次朕也要他的命。王源,有人說的死可疑,要朕查清楚你們在北海對李邕做了什麼。朕本來有些疑惑,但朕聽了你剛才的一番話之後,朕信你不會對李邕做什麼手腳。你能直言相告,足見你心中無垢也算光明磊落。王源,替朕擬旨。”
王源忙來到書案旁,高力士取過一張娟紙來,王源道謝接過,蘸墨鋪開提筆等待。
玄宗緩緩道:“李邕一案證據確鑿,所有涉案之人均應懲辦,以昭天下。所涉無論何人,一律不得姑息,著政事堂,刑部,御史臺合力查辦。但不可矯枉過正,禍及無辜。凡有憑此案推波助瀾動搖國本者,朕絕不輕饒。欽此。”
王源走筆如飛,將玄宗之言盡數錄下。
第二四三章 斷交
次日早朝上,彈劾李適之和裴寬的奏摺雪片般的遞上。文武官員嗅覺靈敏,在昨日玄宗下達的那份聖旨之後,所有人幾乎都明白陛下其實已經放棄了李適之。一夜之間,幾乎所有人都做出了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因為很明顯,李林甫會利用這份聖旨大做文章。而陛下在這這份聖旨上給出的唯一限制便是:不得動搖國本。
何為國本,太子李亨是也。玄宗給出了明確的態度,保太子,同時給予某些人發洩憤怒的機會。
李適之百口莫辯,因為他確確實實和李邕之間有過財物的來往,而且數目不在少數。雖然那些公佈的證據和供狀上有不少是捏造。可是在大多數的事實被證實之後,其中摻雜的少量捏造的證據也會被理所當然的認為是事實。而正是這一小部分的證據勾勒出一個李適之裴寬同李邕裴敦復等人內外勾結權錢交易的可怕畫面。
李林甫在權力鬥爭方面的經驗是極其豐富的,短短一夜之間,他便將李適之身邊的死黨分而化之。來自對手的彈劾已經讓李適之難以招架,更何況是來自於內部的背叛,那才是真正讓李適之心寒的。李適之行事一向也並非那麼光明磊落,他的有些事做的也很陰險,當這些事情被陣營內部背叛之人以奏摺曝光之後,他便失去了最後反抗的能力,徹底的被拖入泥潭之中。
上午巳時末,長達兩個多時辰的早朝終於接近尾聲,一片口誅筆伐之中,李適之放棄了抵抗,跪地請罪,請罷右相之職。戶部尚書裴寬也請罪請罷尚書之職。緊接著,戶部侍郎張越、兵部侍郎彭天章、政事堂兵事房主事陳芳、戶房主事蔣平、樞機房主事杜輕舟等朝中重要官員紛紛被捲入其中。李適之都請罪了,他們的堅持也沒有了多大的意義,只有認罪請求寬恕的份。
早朝上玄宗雖沒有表態,但所有人都知道塵埃已經落定,李適之一黨已經被徹底的連根拔起。這一切其實早就在人們的意料之中,當李適之卯足了勁要和李林甫爭權的那一刻起,很多人都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李適之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對手,只要李林甫想,他隨時可以將這個自以為聰明的書呆子碾成齏粉。
散朝之後,王源默默的走下大殿的臺階,天近晌午,陽光炙熱而刺眼,王源的心情很是煩躁和複雜。李適之在早朝上無助的樣子讓王源心裡很難受,自己其實也是推倒李適之的一份子,雖然李適之剛才在堂上還一直試圖以李邕的死因為理由攻擊楊慎矜和自己,但王源心中對李適之其實已經沒有一丁點的恨意。看著這個曾經高不可攀的人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倒下,被眾人踩入泥潭裡,不免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
回到久違的翰林學士院中,散朝歸來的老夫子們正圍在院子裡低聲的議論,見到王源進來,老夫人頓時噤聲,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以前王源在翰林學士院中作為後進身份,老夫子們甚至有些視之為子侄的感覺,見到王源也都笑眯眯的,有的還跟他打趣說笑。但現在,他們的目光中冷漠而疏遠,帶著難以掩飾的鄙夷。
王源知道,那是夫子們在為李適之的事情而怪罪自己。雖然今日早朝上自己本打算一言不發,但楊慎矜攻擊李邕和李適之的言論的每一句話都會拉上自己來證明。作為查案副使,簽了字的供狀上的每一句話王源也都不得不點頭,雖然他知道有些是捏造和誣告。夫子們一直認為,王源之所以能出人頭地,得益於李適之的提攜,而現在王源的行為便是忘恩負義之舉。
“夫子們好。”王源客客氣氣的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