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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過平靜日子,不讓你李家的香火斷絕。她還說了,若有來世的話……她還願意嫁給你……”
王源心中難受,聲音有些哽咽了。
李邕的口中忽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睜著的雙目也緩緩闔上,臉上猙獰的神色也鬆弛安詳了下來。王源伸手再探其鼻息,卻是絲毫氣息也無了。
王源站起身來默默出了郡衙大堂,騎上馬緩緩走上大街,太陽當空照著,街市上依舊忙碌,綠樹紅花,一片繁盛之景,但王源的心緒卻很低沉,對這些毫無興趣。回到館驛之後,連中飯也沒吃,倒頭便睡了。
李邕一死,杜有鄰這案子想有所突破便絕無可能了,只有李邕出來指證杜有鄰,才有可能再進一步。而單單靠柳績的那封舉報密奏,並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楊慎矜氣的七竅生煙,此來北海郡的主要目的便是為了杜有鄰的案子,而所謂的挪用公錢的案子並不太重要。弄倒李適之和弄倒太子根本不是一個量級上。而現在,差事砸了。
楊慎矜怎麼也想不到今日堂上會發生這樣的情形,他惱怒的在後堂砸了一屋子的東西,最終還是喘著粗氣坐下來仔細此事的失誤在何處,如何和相國交代此事。若是沒有個交代的理由,相國那一關是沒法過去的,王鉷知道此事後定迫不及待的要譏諷嘲笑自己了。
吉溫待楊慎矜發洩完畢,屋子裡靜下來的時候,才悄悄的像個影子一般進了屋子。昨夜發生李邕家屬被劫之事後,吉溫便一直帶著他的人躲在郡衙後衙之中,免得被全城搜查的劉德海的團練兵馬誤打誤撞的給撞上反倒是麻煩事。今日一早他便在暗處旁聽審案的過程,李邕自殺的事情他也全程目睹了。
吉溫也很是鬱悶,但他不像楊慎矜那般的歇斯底里,他還有些理智在楊慎矜發瘋的時候細細的想了些事情。
“楊尚書,萬萬息怒,不要傷了自己的身子。”吉溫低聲站在坐在椅上喘氣的楊慎矜身邊道。
楊慎矜哼了一聲不予回答,吉溫忍住被漠視的尷尬,低聲再道:“這件事絕對是有人搗鬼,那李邕原本是接受了楊尚書的條件的,為何今日突然變卦?他為了保全家人早已妥協,為何今日這般強硬?定然有人搗鬼。”
楊慎矜抬起頭來道:“你怎麼想的,痛痛快快說出來。”
吉溫道:“這件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李邕不顧家人的安危衝動而為之,這一點基本沒有可能,李邕又不是瘋子,會不顧自己的家人安危。另一種可能便是,李邕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家眷被救出,故而再無後顧之憂肆無忌憚了。後一種可能成立的話,便是有人偷偷將訊息傳遞給了李邕知曉了。”
楊慎矜皺眉道:“我也是這麼考慮的,但李邕一直扣押在我的院子裡,昨夜乃至今日上堂前,都是我心腹之人看守,無任何人與之接觸說話,他如何能得知昨夜的訊息?”
吉溫拈鬚道:“這也是卑職覺得疑惑的事情,楊尚書的貼身手下是絕無懷疑的,但若不是有人告知了李邕訊息,今日的事情無從解釋。”
楊慎矜想了想起身向外叫道:“來人,將李邕的屍首抬進後衙裡來。”
外邊有人答應著去了,吉溫低聲道:“楊尚書是想起了什麼可疑的事情了麼?”
楊慎矜道:“上堂之前沒有任何閒雜之人同李邕接觸說話,但在上堂之後,可是有人同他說話了的。而且有人還給他沏茶送給他喝,在那之後,李邕的語氣便變了,我想弄清楚這當中的原因。”
吉溫微微點頭道:“楊尚書說的很是,我也覺得王源那小子有些奇怪,李邕已是待罪之身,他去示好作甚?聽您說,之前他在堂上都一言不發的,一句話都不會多說,今日卻去為李邕沏茶,甚是奇怪。”
楊慎矜道:“搞不好那茶中有古怪,也許下了什麼藥,讓李邕迷失了心性衝動赴死。”
吉溫忍住吐槽的衝動,心道:你是豬腦子麼?下了藥人死了會被查出來,王源怎會那麼做。
盞茶時間後,柳績帶著幾名衙役用門板將李邕的屍首抬了進來,擺在花壇邊的青石上。有人替李邕戴上了帽子,遮住了傷口。李邕的眼睛也閉上了,面色也安詳了許多,看上去也沒那麼嚇人了。
楊慎矜站在屍首便看了一會兒,伸手取下李邕的帽子,一頭染血的白髮亂糟糟的漏了出來。
楊慎矜眉頭緊皺,轉頭瞪視柳績喝道:“李邕頭上的玉簪呢?連死人的東西你也要拿?”
柳績忙道:“沒有啊,卑職沒拿什麼玉簪啊。”
吉溫上前冷聲喝道:“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