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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就是不一樣,往常父女倆早上吃早飯,雖也擺一桌,可量都極少,多是拿小碟子盛一點。梁家人一來,早餐可豐盛了,而且人多坐在一起,感覺連胃口都比平時要好。
吃過早飯,梁總輝還是在留來辭去中把一家老小帶離孟園:“也就隔兩條街的事,天天串門都成。再者說,你們父女倆一個上差一個學畫,一天也就三頓飯能見著,何必擠一起。”
理是這個理,孟老爺雖很想留梁家人在孟園住,但他也覺著擠,住慣鄉下寬屋大宅,到南京寸土寸金,屋子園子都小得很:“我送你們過去。”
孟約自然不去,她要是去了,回頭還得人送她回來,梁家人才來南京安頓,正是忙亂的時候,不給人添亂就算是幫忙。把梁家人送到巷口,孟約便同侍女折返去慶園,路經泛園時,孟約停了停,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根。
她正不好意思的時候,泛園的門開啟,王醴從裡邊出來,兩人四目一交接,孟約就更不好意思了。王醴本來還想揶揄孟約一句,見她不好意思地站在晨光下,面泛薄紅,忽然對昨天的事就什麼都不想再多說,只想對她笑。
兩人對視而笑地間隙,四隻狗鑽出來,左看看右看看,居然堅定地站在王醴身邊,孟約:……
王醴:小甜甜又呷醋了。
“今日帶它們去城外,下午再讓人給你送回來。”
孟約:然而,不管你衝我笑得多燦爛,我都覺得不開心,它們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視我這個主人!
不過,想起昨天自己把人落在花園裡,又繼續帶出點不好意思來,想了想,孟約說:“正好想吃巷口的豆花,我送你到巷口呀!”
一句話,便叫王醴深切感受到來自少女的柔軟情愫,含而不吐,像帶著雨露的花苞:“好。”
兩人並肩而行,巷子裡滿是伸出院牆的花枝,或是紫薇,或是月季,又或是叫不出名字,卻開滿一樹的花朵。輕風吹來,花瓣灑落,似是一幅畫卷在眼前展開,靜靜地緩緩地,帶著花氣醺醺。
“阿孟。”
“嗯?”孟約看向王醴,卻見一枝月季花打在他臉上,柔軟的花枝上有細小軟嫩的刺,並沒有劃傷面板,卻讓王醴下意識一抓,便折了朵月季花在手中。
王醴看看手裡還帶著露珠的花,再看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孟約,方知“笑靨如花”是真有其事:“林氏女,頗有些不妥,日後與她來往,多留個心眼。”
孟約莫明很喜歡王醴說話的方式,不是說“不要跟她來往”,只是提醒她留心:“好,我知道。”
兩人這時走到豆腐攤前,叫了兩碗豆花,倆人沒有鹹甜之爭,南方人多愛吃甜豆花。一碗豆花裡灑滿滿一勺糖,清甜嫩滑中帶著濃濃豆香,吃兩口豆花,孟約忽然想起好久沒見榮意,遂問:“最近阿意怎麼樣,老不見她。”
王醴:……
孟約問完,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不對,這好像是在問“你家孩子最近怎麼樣”,“你妹妹最近怎麼樣”。雖然她是因為王醴訊息來源廣,必然知道榮意近況才問的,但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味。
“你是御史嘛,想必滿京城,沒有你不知道的事,省得去問不知道的人。”孟約努力微笑,試圖讓王醴忘掉剛才的那點不對味。
王醴:山中燕雀真有點討打。
“本在籌辦詩會,但因戰事,詩會延期,大約要延到八月仲秋。榮氏女倒是不錯,只是圍在她身邊的人良莠不齊,榮氏女若下帖邀你參加詩會,最好尋個周到些的人作陪。”王醴說罷含笑,意思再明顯不過——比如我,我就很周到。
孟約:“那……回頭我找阿冰,阿冰應當也會接到帖子,有她作伴準能行。”
阿冰是指呂擷英那位很能幹的大兄膝下所出嫡次女,比孟約大一點,是個很靠譜計程車族少女,且詩書相當拿得出手。有呂冰作伴,孟約相信,不管是什麼樣的詩會,都能去得。
至於王醴,啊,不好意思,在孟約印象裡,王醴一直是個公務繁忙,沒什麼業餘愛好的“公務猿”。至於科舉,本朝科舉不考詩賦,只考經義策論。
王醴輕嘆一聲,大約明白了,對孟約,還是最好想什麼都直接開口,她……當真看不出來。真是嬌寵出來的,不曉得什麼叫看人眼色,王醴轉念又覺得這樣也挺好。
待要開口分說,宋則宜與張掖城遠遠騎馬而來,王醴只得也翻身上馬,與孟約作別。孟約同王醴揮揮手,四隻狗每隻狗摸一把,便轉身走回巷子裡去。
走到一半,孟約忽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