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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和為什麼苦,一是榮意求不得,二是林莠甩不脫,三是有愧於孟約。雖然,此時流言早已不復存在,但存在過便會留有痕跡,所以有愧於孟約,至於一二,若說一讓還能讓他多愁多感多詩作,二就簡直是令他窒息的重壓。
這重壓,來自於林莠自身,也來自於家庭。
他兄長周文定早已離開南京城,卻把林莠留下來,從周文定少年時開始,便對林莠的“厲害”有著深刻的認知。偏偏又是自家表妹,不能隨便幾句話打發,否則林莠便會像孟約一樣,在流言中無法生存。
周文和是已負孟約,便不敢再輕言負與不負誰,林莠他是接不起,又甩不脫,只能就這麼僵持著,等林莠自己知難而退。
文思源對這些苦並不很感興趣之餘,因許妍,也確實不欲與其來往。客套地說“改日再約”時,文思源自覺把意思表達得委清楚,那就是——不,咱們不約。
誰能想到,次日周文和就登門拜訪,許妍一聽周文和三個字,立時暴脾氣就上來,那火氣是噌噌噌往頭頂衝。文思源擺手,讓僕從道他已去了兵部,讓改日再來,許妍卻冷哼一聲說:“講道理,要躲也該是他躲著不敢見我們,幹嘛我們躲著避著,倒像是我們做了虧心事一樣。”
“阿孟不欲與他計較,乃是計較起來,受損的反是阿孟。你至多揍他一頓,澆一澆你自己心頭的火,於阿孟有什麼益處?”文思源雖是個武夫,心思卻細膩。
許妍性格略有些魯莽,卻很肯聽人勸,稍一思量便作罷:“算了,饒過他這回,阿孟自有王御史為她出頭,我倒真犯不上跟周文和置氣,倒顯得阿孟氣量很狹窄似的。”
文思源趕緊哄許妍,把許妍哄得開懷後,吩咐人洗漱更衣,他說去兵部也不是拖辭。昨天飯桌上談及的,今天就得去談定,押運糧草之事,本來就是越早談下越妥當,畢竟前線官軍等不得。
這邊文思源去兵部,許妍便去長平裡,見到孟約就說周文和登門求見一事。孟約這時節,哪還有什麼多餘的心神分給周文和,她正在更坐便馬桶不死不休好麼。
“阿許若是為我,大可不必跟他一般見識,對前……未婚夫這樣的存在,偶爾聽一耳朵他生活如何水深火熱,就足慰平生了,天天盯著他,一則他多大臉,二則那說明還放不下。”孟約才沒放不下呢,就是從前放不下,也是放不下劇情,現在連劇情都放下了,還管什麼周文和是死是活。
“好吧,我家阿孟說了算,不過,你這畫的什麼東西?”許妍雖不會畫畫,可好歹長了眼睛能看。
“馬桶,都怪太祖,光畫個蹲便,把坐便給省了。畫這個的時候,他肯定還青春正年少,要是一把年紀,必然會畫坐便。”誰老過誰知道,孟約沒老過,可她看過人老得沒法蹲蹲便。
正往嘴裡扔紅豆餅的許妍:我彷彿聽到的是不適合在吃東西時候談論的東西。
衛浴設計看似簡單,其實涉及很多東西,讓孟約一個學美術史的來做衛浴設計,實在是太為難她了。她本來不是非跟坐便不死不休的,偏偏那天見到外祖母如廁跟受刑一樣,不把坐便弄出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主要是現代,她也只管用,但就是隻管用,才更曉得好壞。不好的坐便相當虐,濺起的水花,能讓人分分鐘懷疑人生:“嚶,阿許,書到用時方恨少,我果然讀書太少啦。”
許妍默默把紅豆餅放下:“這怎麼還能和讀書扯上關係。”
孟約:這個真不好解釋。
“對了,你昨天沒見過我先生,今天先生從孃家回來了,中午去先生那裡吃飯呀。先生家的菜十分好吃,加上先生在鹿邑住過幾年,菜做得很有幾分鹿邑鄉中的味道。”孟約屬於一時想不通就先放一放,等過會兒再來想的。
眼看快中午,孟約拉著許妍一起去慶園。
慶園裡,呂擷英正在跟爐子開撕,如今爐子已經能跑能鬧能搗蛋,雖還不會說話,可賊精賊精的。不知從哪裡學來的,一個不如意便滾地耍賴,偏被呂擷英看到,僕婦一邊哄一邊伸手去抱他,他還不肯,死活要滿足他要求才行。
不管爐子要求的是什麼,呂擷英都不能容忍自家兒子這樣撒潑耍賴:“都別管他,讓他哭,讓他賴著。他要不起來,中午飯別給他吃,哭淚了犯困,就讓他睡地上。”
士族子弟的風儀,不是平白來的,需得從小養成,話說三歲看到老,呂擷英深知不能慣著兒子的毛病。
爐子見原本還有人哄,親媽一來乾脆都離他遠遠的,放聲哭得更傷心,還向孟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