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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響起,號子齊飛時,誰還顧得上講流言,齊齊擠到欄杆前,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河面上。孟約對古人的加油鼓勁方式也算大開眼屆,人家好風雅的,風雅到她都不怎麼很測驗聽懂。所以,孟約只在人家喊的時候,跟著握手揮拳給她爹助威。
“呀,軍漢們怎麼反倒落到後頭,禁衛倒還成,最先的那條船居然是工部的耶,工部的人吃什麼了?”
“別說,快看,太學的船正迎頭趕上,眼看著要奪第一。”
“這才前段呢,前段發力沒用,後繼有力才行,我看好禁衛……宮中禁衛果然個個英姿過人。”
“你是因為人家英姿過人才看好的吧。”
“督察院才真是不知道吃什麼了,居然落在最後,還不如翰林院吶。”
“督察院多半都是翰林院出身,哪年不是落在後頭。”
孟約遠遠看向才從樓下過的王醴,不由笑出聲來,對呂擷英說:“王師兄一臉鬱悶呢。”
呂擷英:“難為你能從他這張臉上看出鬱悶來。”
王醴抬頭時,孟約衝王醴揮拳:“王師兄,重在參與,不要緊噠。”
被圍觀的山雀糊一臉幸災樂禍的王醴:……
“別摔下來。”
“才不會呢。”就是摔下去也不怕,孟約心說,我可擅長游泳啦。
榮意看一眼王醴,然後看向孟約:這竅沒個十年八年,是別想開了,不知王御史這樣默默守候,能守到幾時。
不過,榮意卻猜不透,王醴為什麼不直接道明心意,王醴心中怎麼想的,只他自己清楚。榮意以為,不說透,王醴可能會失去與孟約共渡一生的機會。榮意自覺看人不準,之前說起來,才會話到嘴邊終不點破,有緣無緣,合不合適,還是得讓當事人自己來。
最後贏的是太學,真是讓人即不意外,又意外,太學往年都是前幾名,少年人氣勁足衝勁也足,再說太學日常功課裡也有武課。只不過太學一直沒拿過頭名,今年忽然拿頭名,著實有上人跌破眼鏡。
“督察院和翰林院真是一點意外都不給人吶,年年墊底。”
對此孟約很想說一句:當官使人退步!
“這下你盧先生要得意了,太學這回能贏有一半功勞是出於他的計算。”呂擷英說完嘆口氣,她可以預見到盧昆閬很快要過來顯擺,盧昆閬一旦高興過頭,言行就會大異於平時。
“英英,我贏了,哈哈哈哈……”盧昆閬捧著彩頭一路進來,後頭還跟著個墊底的王醴,“年年和阿意也在呀,來來來,都有份都有份。”
龍舟賽的彩頭是宮裡御廚作的點心和一枚用五彩繩穿著的純金小粽子,小粽子給呂擷英,點心則開啟叫孟約和王醴榮意隨便吃。
呂擷英再次嘆口氣,很想拒絕看接下來的場面。
“咦,阿意的桃花劫散了,鸞宮泛紅,來來來,我給你測個字,沒準這回就是正桃花。”作為一個孟約平時無比崇敬的古代數學家,盧昆閬高興過頭時的直接表現就是——算卦測字做神棍。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還特別準,如果不是他只在高興過頭的時候才會“不務正業”,估計宮中天子都想把這位送到欽天監去做神棍。
孟約還是頭一回見識,雙眼圓睜,幾乎不相信她看到的。在她眼裡,盧昆閬就是一個科學的存在啊,一個致力於攀登數學高峰,和看相測字算命勘風定水的神棍是全然不同的兩個極端吶。
“先生……”我有點方。
榮意顯然是聽說過盧昆閬“副業”乾得很出色的,二話不說,蘸著水在桌上寫下一個字,盧昆閬端詳半天說:“這個字其實不好,但是這一筆破開,便是柳暗花明絕處逢生,是個好徵兆,說明阿意鸞宮劫數去,再遇便是正桃花,上好姻緣,上尚良人。”
“多謝盧先生。”榮意奉上一枚玉錢給盧昆閬,權作卜資。
“至於年年,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鸞宮動在常理之中,我觀年年面相,十六歲時曾有生死大劫,經生死大劫後,人生際遇一片平坦,極好極好。來,你也寫個字,先生給你看看,是不是正桃花。”盧昆閬說話間,呂擷英滿臉無奈。
孟約看一眼呂擷英,見呂擷英衝她點頭,她便也蘸水寫下個字。
她字一寫好,盧昆閬就笑:“必是好姻緣,年年生庚不好,母早喪,除有父緣外,餘親皆遠,早年也沒少吃苦受累,好在都過去了。依這字來看,年年不會遠嫁,英英就不必再擔心日後她嫁太遠,見不著徒弟。”
呂擷英:“這倒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