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醴領著兩個屬官,在一處石頭壘起的奇怪房子裡,兩個屬官都掛了點彩,王醴功夫打小練的,情況倒要好一些,身上卻也不免帶著些輕微的外傷。他們倒都還活能動能跑,不遠處睡在枯草上,呼吸越來越渾濁的盧宕卻傷得極重,整個背部血肉模糊,是被火器炸出來的。
王醴是來清查內賊的,戰火離他還是有距離的,卻不想從一處軍營往另一處軍營時,出了問題。也不知是內賊搗鬼,還是真就那麼倒黴,負責護送的官軍十不存一,還在躲避過程中,撿到個半死不活的盧宕。
“御史,得去尋個大夫,不然盧都尉恐怕難撐過今天。”
自然要尋個大夫,但人生地不熟的,加上膚色髮色不同,很難不引人注目地尋個妥當大夫來。人就在眼前,且已經救出來,自然不能坐視盧宕傷情惡化。王醴嘆口氣,道:“你們在這守著他,我去看看他們。”
大明的官軍,凡外出行軍打仗,衣袍都有個扣著暗袋,裡邊有少量應急用的成藥。但也只能是應個急,盧宕傷得太重,光只不多的應急成藥,恐怕是杯水車薪,難以見效。
王醴從倒下的官軍衣袍裡掏出藥袋,一些止血生肌的藥粉,兩片白色小藥片,配比一定量的水可以用來清洗傷口,除此外還有一小包針線。凡是軍漢,都學過簡單的傷口處理,王醴雖不是軍漢,但到底習武,對這些東西還是熟的。
藥片碾成粉末,每片加一罐子水,倒在盧宕背上便是一片白沫浮起來,看著十分嚇人,還帶著滋滋的響聲,好似腐肉都被這白沫蝕去了一般。張掖城和宋則宜都沒見過這個,猛一看,心驚肉跳:“御史,這不會有事吧?”
“不會更差了,只有這些可用,盡人事聽天命罷。”一刻鐘後,王醴用煮過的布將白沫擦去,撒上兩大包止血生肌的藥粉,最後從懷裡掏出小瓷瓶,從瓶中取出一丸藥給盧宕服下。
眼看天漸暗下來,他們一行人,已整整一天沒吃東西,從遠方吹來的冷風把遠處的食物香氣帶來,雖聞著就不合胃口,但餓極了的三人仍覺得更餓了。這石頭屋子遠離人煙,建得又隱蔽,倒算安全,但周邊一片荒蕪,別說可供食用的野果野菜,就連只兔子也不怎麼能看到。天上倒是有賊肥的鳥不時飛過,但他們誰也沒帶弓箭,官軍們倒是有,可這時雙方已經在纏鬥中衝散,不知彼此方位。
“御史,我去外面找找看,總要找點吃的,不然明天沒力氣趕路。”張掖城出身農家,從小在山野里長大,自覺還是能翻找出些食物來的。
王醴搖頭:“你們都負了傷,趕緊清理傷口,我去找。”
一屋子傷員,唯王醴好一些,王醴自然不可能自己乾坐著。好在他雖非出身農家長於山野,狩獵總是會的,就是狩獵不會,幾里地外便有人煙,在不驚動他人的前提下尋些食物來,對王醴來說並不難,不過費些時間而已。
趁著夜色降臨,王醴一路前行,在比人高的草裡,伴著晚風,如潛行其中的豹子一般,沒有多餘的動作,不帶起額外的聲音。臨近人家便有菜地,不過外洋人種菜素不講究,種得跟荒地沒什麼區別,產出出不多,但聊勝於無。
記下田地的方位,王醴摸到一戶人家,看起來境況尚可,院子裡養得有雞鵝,雖然看起來和大明的很有些區別,但總算是熟悉的食物來源。雞都關在籠子裡,幾隻鵝卻趴在外邊,王醴一伸手,悄無聲息地將最外圍兩隻鵝擰斷了脖子,還順手摸到兩個也不知是剛生,還是主人家沒來得及拾撿的鵝蛋。
鵝蛋極糙,口感並不好,但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有吃就很好了。臨走,王醴從懷裡掏出一枚到外洋後換的金幣放窗臺上,回去時從事先記好方位的菜地裡摘了個南瓜,考慮到明天早上還得吃點東西,王醴挑了個最大的。
這一路,王醴花了兩個時辰有餘,張掖城宋則宜早急得坐不住,幸而王醴適時歸來,不然他們就要出去找人了:“御史……嘖,這麼多。”
食物有了著落,哪怕還是生的,心裡也安穩許多。他們沒有鍋,只有用來儲水吃飯兩用的鐵皮缸子,把一隻鵝處理乾淨,直接用配刀剁成塊同南瓜一起煮上,也顧不得能不能這麼煮,煮出來好吃不好吃。一冒出熟透的香氣,撒點鹽三人就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吃起來。
雖很燙,但滾燙的食物下肚的那種飽足,使得人渾身都有了熱度與力氣。他們三人吃完,另又起鍋給盧宕煮了點,還煨了個鵝蛋。雖不知盧宕什麼時候醒,但人傷得這麼重,萬一半夜醒來,顯然得有點東西墊肚子。
他們的工夫沒白費,凌晨時,盧宕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