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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這部戲,是用來抵消當初一門心思報社,非要寫《龍戒》那麼個世界,那麼個結局的影響。所以,孟約對《巨星》的定義是——簡單粗暴娛樂圈本子,一路高歌猛進,全程無虐的蘇爽故事。廣大太祖的粉絲,完全可以蘇到飛起,爽到爆表,大楞以全年齡段,全家老少一起追戲。
看這樣的戲,完全可以把腦子放家裡,不必帶任何智商,所以,孟約以為《巨星》開演之後,會出現“江郎才盡”之類的言辭。
但……完全沒有呀!
大家都很喜歡,至少在譙郡大家都很喜歡這種可以吃著瓜子磕著花生看的戲,好似所有人都在現身說法,告訴她一個事實——看戲嘛,要什麼內涵,能不用懸著心,能不帶智商看戲什麼的,真是太好了。
“腦殘?”
“哪裡腦殘了,比起你在《巨星》裡描述過的,太祖要演的那部雷劇,巨星一點也不腦殘。”
孟約:感覺我是罪人,這倆詞真的好能洗腦啊!
譙郡現在罵人都愛罵腦殘了,還經常聽人說“你真雷”之類的。明明,她都沒怎麼解釋過“雷”這個字眼的具體意思,大家看過戲後自然而然領悟到,根本不用她科普。
曹仲侖近來無事,聽說孟約打算畫新繪本,特地跑到譙郡來。孟約同他吐槽時,曹仲侖笑道:“我倒覺得腦殘二字十分精闢,市井中罵人汙言穢語不知凡幾,比起來,腦殘二字真不能算作是汙言穢語。就像罵傻瓜,打情罵俏時還可以作嬌嗔,你是還未聽南京的少女們軟軟地罵過,要是聽過,必定會覺得可愛極了。”
孟約:“吳語罵人,再汙言穢語的,由少女嘴裡出來,也一樣可愛吧。”
“那可不是,好些罵出來一樣能汙清聽。再說雷,雷就不能算是髒話,我琢磨著,以《巨星》裡的描述來看,無非是某些言行讓人無言以對,無話可說,讓人覺得驚詫,讓人震驚,比腦殘二字還精闢,用於口語沒有什麼問題。”曹仲侖不僅代表他個人觀點,還同時代表了大明清流文士們的觀點。
孟約琢磨一下,以後某位大詩人寫詩寫詞,忽然來一句“看戲何曾見,雷人滾滾來”之類的……
這畫面太美,我拒絕想象!
“說來,你新繪本畫什麼?”
“曹兄,你說我畫個讚美廉潔,宣揚奉公守法的怎麼樣?”孟約其實不愛寫官場,因為她沒怎麼見識過官場,不過她家裡有個師兄嘛,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他,還可以……當作情趣,增進一下情感嘛。
曹仲侖:“恕我直言,不怎麼樣,不過阿孟姑娘可以相信我。”
孟約:小曹同學比楊老頭兒不可愛的地方就在這裡,超級自信,有時候自信到讓人真想揍他一頓。
“既然你都這樣說,那我就隨便寫了。”孟約挑眉。
曹仲侖趕緊給孟約添水:“還是要好好寫的。”
當然要好好寫,她可是打算給自家人和隊友唱讚歌的,讚歌這東西,唱得過了叫拙劣地歌功頌德,唱得不足又達不到目的,得唱得恰到好處。
回家後,孟約就說接下來幾天不去工學院,先把下個繪本的架構做出來。她不是第一回畫繪本,大家都知道她這時候需要怎麼樣的環境,都會特別乖巧地不來擾她清靜,連朱載宥也很乖,乾脆地去孫學士府上住幾天,他只有一個要求——在新戲裡給他個角色,反派都不要緊,一定要夠精彩!
大家這麼乖,孟約在畫室裡卻連著幾天,筆下都沒寫出一個字來。
這天孟老爺從工學院回來,見天快中午,孟約卻沒出來吃飯,遂也沒使人去喊,而是他自己去。不想在畫室門口就看到孟約在支著下巴出神,面前的紙一片空白,桌上簍子裡也都乾乾淨淨:“年年,你在畫室都幾天了,怎麼還沒下筆呢?”
孟約動作沒變地嘆口氣,這口氣裡嘆的全是她對自己的無可奈何:“畫不出來,連故事架構都出不來,爹,我怎麼辦啊!”
孟老爺:哎喲,閨女好久沒這樣跟我撒嬌了,真叫人懷念。
“從前不是好好的,這回為什麼出不來,你要畫個什麼故事?”
孟約:給師兄和隊友們……好吧,主要是給師兄唱讚歌。
這話說出來,是會破壞家庭和諧的,當然不能說。
“奉公守法,倡導廉潔。”
孟老爺莫明有種“閨女大了,忽然間就不再可愛”的“錯覺”:“這為父真幫不上你忙,尋王重崖去……現在先去吃飯,也不看看什麼時辰,再怎麼忙也不能落下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