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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月色斑斕。
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就蜷縮在角落發呆了一下午。一直期待著有人來救我,遺憾的是,已經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不擔心蹲監獄,更擔心的是父親,如果他要知道了,會不會病情加重……不敢往下想。相信徐晴足夠聰明,不會將我的事告訴他。
一下午時間,他們幾個人圍在那裡吹牛逼,或許很多牛逼的過往已經講了無數次了,乏善可陳,索然無味,就這樣都講得津津有味。我觀察著盤坐在床上的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其他人圍著他轉,應該是這個房間的老大。看樣子不像是什麼壞人,倒像是帶有書生氣質的學者。
這裡是拘留所,不是監獄,關押的犯人多數是拘留,拘役或者短期有期徒刑的,還有一些像我這樣羈押的犯罪嫌疑人,基本不存在重刑犯。
到了開飯時間,一行人排著隊來到一個巨大的餐廳,五步一警察,揹著荷槍實彈死死地盯著每一個犯人。站在座位上,國歌響起,所有人都唱了起來。我精神有些恍惚,沒有跟上節奏,一個警察過來狠狠地瞪了一眼,我打起精神唱了起來。
國歌畢,在警察的指揮下坐了下來。幾個穿白衣服的人抬著一個桶放到走廊中間,犯人們有秩序地過去打飯。輪到我的時候,我坐在那裡無動於衷,又是剛才那個警察,用手中的警棍戳了戳,大聲喝道:“你是不是找死?”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著我,空氣彷彿凝固。我依然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眼見手中的警棍揮舞過來,一個犯人趕緊攔著,陪著笑臉道:“王警官,這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別和他一般見識。”說著,從背後推了一把,叫著我趕緊離去。
我回頭看著他,不是別人,和我同一房間的中年男子。
“謝謝!”
男子沒有搭理我,去前面排隊去了。
端著飯回到座位上,半碗米飯,一個炒白菜,一個土豆絲。白菜多半盆是菜湯,土豆絲看著就是水煮過的,仔細看,裡面還有丁點肉沫。如此飯菜,簡直難以下嚥。
旁邊的犯人一個勁地往嘴裡塞,看著我在那裡發呆,四周看看壓低聲音道:“新來的吧,別管好壞,先填飽肚子再說。你要吃不飽,半夜餓得你會發暈。”
我側頭看著他道:“能吃飽嗎?”
“你還想吃飽?以為這是住酒店啊。趕緊吃,只有十分鐘時間,一會兒還要看新聞聯播呢。”
我拿起筷子嚐了一口,米飯是半生熟,還有沒煮熟的,嚼的時候還能聽到嘎嘣響,勉強吞了下去,將餐盤推給他道:“你吃了吧,我不餓。”
男子詫異地打量著我,道:“真不吃?別後悔啊。”說罷,三下五除二將兩盤吃得一乾二淨。
吃過飯,來到隔壁的大廳觀看新聞聯播。我壓根看不進心裡,腦海裡亂七八糟浮想聯翩,為什麼到現在也沒人來看我。在這個時候,除了王熙雨沒人能救得了我。
在煎熬中看完了新聞聯播,再次整齊排著隊回到了房間。以前我沒進來過,只是聽別人講起過。在他們的描述中,拘留所就跟豬圈差不多,而我看到的,和大學宿舍不差上下。
房間裡五個高低床,可容納十個人。靠裡的牆角是簡易且沒有遮擋的蹲坑衛生間,上面有淋浴頭,旁邊的櫃子裡整齊擺放著臉盆牙刷。白天的時候,犯人只能坐在床上,不能躺著,不能說話,一旦違反規定,掛在牆上的擴音器就有警察喊話。
進門的一面牆上有個開關,我以為是開燈的,後來才知道那是報警器。而且他們手上都帶有手環,不知幹嘛用的,一個犯人告訴我,裡面有晶片,是定位器,也是充值卡。可以讓家裡人往裡面充錢,只要錢足夠,可以買菸買酒買吃的,甚至可以申請住單人間,除了沒女人和失去自由外,和外面沒什麼兩樣。
回到房間,他們幾個坐在床上發呆,不說一句話,可能該聊的話題已經聊完了,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目光只好集中到我身上,或許我的故事能緩解下他們的無聊,滿足下好奇心。不過未熄燈之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對於我來而言,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在逆境中成長,更容易變得成熟冷靜,沉著穩重。被人誣陷,簡直是奇恥大辱,要在以前我早就暴跳如雷,據理力爭,甚至會喪失理智,做出一些衝動行為。而這次,我出奇的鎮定冷靜,冷靜的自己都無法相信,難道這就是成熟的標誌嗎。
我的床在上鋪,不能坐到別人床上,只好站在下午蹲過的角落,看著狹小窗戶外的繁星,思考著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