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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蕩,孤魂野鬼一般。
在言佛海掌中,這些人的魂魄被層層盤剝壓榨,直到失去了利用價值,被垃圾一樣倒掉。
像“拘魂之術”這種邪術,被世人所不齒。正派中人對此深惡痛絕,遠遠避開,以免被拖了下水。
邪術不除,何以還濟南老百姓一個清清白白、坦坦蕩蕩的世界?
我沒有再勸秦公子,他已經是個廢人,即使勉強救出去,也只會讓他的家人難過。
遠處,所有的影子都向我遙遙伸手,似乎都在等著我的搭救。
我沒有選擇後退,而是筆直向前,走入無窮無盡的未知世界中。
任何奇術,都有“核”的存在,即這種奇術的出發點。要想消滅它,就得從根源上入手。
我感覺自己穿行於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越走越是深入,與外面的世界隔得越來越遠。
“打破瓶子,瓶中的水就會流出去。”我知道這樣一句話。
所有奇術,都是一個人為塑造的封閉的空間。打破它,外面的新鮮空氣進來,奇術就不攻自破。正如鬼打牆那樣,一旦那並不存在的牆被戳破,困在其中的人自然就得救了。關鍵是,要知道戳破它的那層窗戶紙在何處。
忽然間,視野之內竟然出現了一條街道。
街道與山洞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既然有街道,那麼我就已經走出了山洞,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向前走,十幾步之後,就踏在那條青石板街上。
陡然間,我發現了這街道的詭異之處。
這不是一條普通的街道,因為它跟我記憶中的一條街——曲水亭街完全一樣。
現在,就在我面前,左側是脈脈奔流的溪水,右側是鱗次櫛比的老屋。溪邊有樹,樹梢低垂,探入水中,任由游魚戲弄。屋底有門,每扇門皆是商鋪,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
這是曲水亭街,是我現象中完美無缺、老濟南味濃厚的曲水亭街,但卻絕對不是真實的街道,而是某種神秘力量創造出來的虛幻場景。
任何到過濟南的人都知道,現在的曲水亭街因為過度的商業開發,已經越來越像是一條商業街,跟南方的人造街景沒什麼區別,既無新意,也無古意。
尤其是汽車、電動車鳴著喇叭在老街上穿行時,活脫脫就是現代商業碾壓古代文明的一個惡劣範本。可以這樣說,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個詩人、畫家、作家、文藝家能在曲水亭街找到老濟南的影子。在這裡,大家看到的只能是滿目瘡痍的老街、粗糙俗豔的招牌以及各種面目猥瑣的商人。
眼下,我看到的是夢想中的老街,但在現實中卻是不可能再現了。
我向前走,過了劉氏泉,聽見巷道里傳來的泉聲,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奔向王府池子街,再過騰蛟泉向西望。
那裡,是我的家門,老宅在望,推門即見我家舊時模樣。
我停下來,駐足不前,生怕推門之後,見到的是物是人非,或者就像半身的秦公子那樣。近鄉情怯,古今相同,這時候心裡的忐忑就像社戲打鼓一般。
“這是幻覺,在幻覺中回家,有何不可?”我心裡有兩個聲音在打架,這是其中一個聲音說的。
“既是幻覺,就是心魔。既是心魔,就是危局。此時此刻,最正確的選擇是退出去,一路後退,回頭是岸。”另一個聲音說。
“哈哈,真是可笑。”第一個聲音大聲嘲笑,“難道你就不想看看夢想中的曲水亭街老宅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你不滿意現在,又不想看到過去,等於是把自己放在文武陰陽火上烤。烤來烤去,就算烤得焦乾了,也烤不出什麼名堂。照我說,要麼永生,要麼速死,都走到家門口了,還不進去看看,更待何時?連這點兒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拯救世界?”
第二個聲音變得強硬起來:“住口!先活下去,再談拯救世界。那些身居廟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不再奢談拯救世界了,我們小小的平民還抱殘守缺、妄談救國有什麼用?要我說,我們先退出去,就算失去進取的機會,也必須要退。生命不是賭博,孤注一擲,就離不得超生不遠了。”
兩個聲音激辯不休,一個要我向前,一個要我退後,誰都無法說服誰。
街道上有光,每一塊青石板山,都閃爍著淡淡的光暈。且不管那光是太陽光還是月光,當光照過來的時候,夏家老宅也變得有了些許仙氣。
印象中,我曾無數次站在騰蛟泉西望老宅。上學放學、上班下班、出門回來……我也曾幻想過,終有一日,我